沈落清晰地感觉到,母亲的身体猛地一僵。母亲放开她,眯着眼:“怎么好端端地突然问起他了?”“没什么,就是想到他了。不方便告诉落落吗?”沈落笑着问。沈母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阴郁:“他那时候老婆生孩子,家里又离不开他,就辞职回老家了。你爸本来不放他走的,他非要走,加薪都没用。”“后来,听说他在老家开了个小公司,当起了小老板,日子过得也还凑合。”沈落又问:“那爸爸出车祸他知道吗?他和爸关系那么好,怎么没看他来探望爸爸呢?”“这就是人现实的地方,人走茶凉啊,落落。现在的沈家,已经比不得当年了。”沈母语重心长地叹气:“我们对他那么好,从没把他当成过司机看待,每年给他加薪,结果人家自从离开沈家,愣是一个电话,一句问候都没有。”“那您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早就把他看清了,早删了。你要他电话做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沈落本想要到杨叔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问问的,没想到母亲已经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了。但她可以肯定,公婆的死,可能杨叔略知一二。她并不知道,父亲十年前去铁树屯到底干什么的,因为她在车上睡着了,醒来已经在酒店,还只剩她一个人。线索到这,又断了。回到沈家别墅,沈落胃里难受至极,恶心得想吐。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很久,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洗了把冷水脸,胃里还有一丝恶心感在萦绕。她又忍着恶心,喝了杯温水,才好些。为了查到父亲的司机杨叔的情况,沈落找了私家侦探,私家侦探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告诉她:“沈小姐,您父亲的司机杨先生确实在他家乡开了一个小公司,做得风生水起。但现在公司已经歇业倒闭了。”“既然做得风生水起,为什么倒闭了?”沈落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侦探在电话里说:“因为杨先生的公司涉嫌电信诈骗,金额高达五百万。被判十年有期徒刑。没收了他名下所有财产。”“他进监狱的时间呢?”“资料显示,杨先生是一年前入狱的。具体时间是……”听到具体的日期后,沈落愣住了,是巧合吗?杨叔入狱,竟是父亲从楼梯上摔下来,成植物人的那天。这件事也和顾轻延有关系?“沈小姐,我暂时查到的就是这么多了,等我这边有情况了,我在给您汇报。”沈落抿唇,握紧手机:“不必了。谢谢你啊,我把酬金转你账户上。”她已经知道了,顾轻延干的,真相只有顾轻延知道。自己查出来的,都是顾轻延想让她看到的。“好的,沈小姐,下次需要您还可以找我。”“没问题。”挂了电话,沈落给侦探转了五万块钱,她想,她有必要找顾轻延问个清楚明白了。草草地在外面吃了碗面,她再次来到沈氏集团总裁办。他穿着西装马甲,白衬衫挽到胳膊肘,慵懒地靠在老板椅上,瞪着沈落冷哼:“真是下贱,早上才把你赶走,晚上又来了。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力,又是跟我离婚,又是给我做早餐的,你累不累?”“我爸的司机杨叔入狱,跟你有没有关系?”沈落无视他的讥讽,开门见山地问。她肉眼可见,他的眼底瞬间浮冰万千,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查到你爸司机的头上去了啊?你速度够快的啊。”“到底怎么回事?顾轻延,你告诉我!”沈落咬牙:“你告诉我,不是我爸爸干的,你告诉我。”顾轻延眯着眼,没接话。“如果是我爸爸干的,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你肯定会把他送进监狱,连杨叔你都送进去了,何况是我爸!”沈落又逼问:“杨叔跟你究竟有什么过节,你把他送进去了?他是个正直的人,不可能电信诈骗!这是你的手段,对不对?”顾轻延懒得搭理她,拿起一份文件夹,打开,看了起来。沈落急了,她今天来,就是要一个确切的答案的,而不是这么慢慢悠悠的查来查去。况且,她查出来的,可能都是错的。快步走到顾轻延面前,夺过他面前的文件夹,一把甩在地上。“沈落,你有病是吧?”顾轻延不耐烦地瞪着她。呵呵,又是这句话,她当初确认肝癌晚期的时候,她打电话,让他回家啊,他也反问她是不是有病。
她本来就是有病啊,只有19天的活期了。“捡起来。”顾轻延命令她。她当然知道,他生气了,她就是要他生气,只有他生气了,才会告诉她真相。心猛地一横,沈落用鞋子踩了几下文件夹:“顾轻延,告诉我真相。”“沈落,我让你捡起来!”顾轻延手指握成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但他还是在隐忍某种情绪。沈落扫落桌上所有文件,哐当——桌上所有东西全部落地。顾轻延脸都绿了,站起身来,一把锁住沈落的喉咙,沈落挣扎不断。她整个人都被他摁在办公桌上,办公桌很硬很硬,膈得她背疼。身体都要散架了。“沈落,你今天想死是吧?活腻了?”顾轻延掐着她脖子的手,顷刻间收紧。她没求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顾轻延,你他妈就是白眼狼!你知道我爸爸是清白的!他是你义父,没有他,没有我,哪儿来的你顾轻延的今天!你装模作样的,到处塑造深情人设,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你顾轻延是有多忘恩负义!你霸占了我们沈家还不够,你还要给我爸爸泼脏水,分饰太平!你这样的人渣,我诅咒你,你这样的人渣死了也会下阿鼻地狱!”怒气在顾轻延的毛孔里横冲直撞,戴着腕表的大手死命地掐紧的她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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