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天怀疑,“你师父堂堂的嫡传真君,不留在宗门守山卫道,却跑来墨竹山避难?”
玉簪怒道,
“喂!我忍你很久啦!你一直故意出言挑拨,想吸引我注意无所谓,毕竟你也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嘛,但不许说我师父坏话!
她是去乾州助战,斗剑被魔教所伤,煞气深入肺腑,跟才被送来墨竹山治伤养病,我是特地来照料她的。”
这么说来,这玉簪本事差,是因为师父受了重伤,才疏于教导的吗?恩,也可能本人的资质确实也差了点,教不动吧。
不过郑泽天也有些奇怪了,莫非真是来墨竹山治疗的?难道不是公司的诱饵么?
“那她找我作什么?”
玉簪实在认不住了,掐了他一把,“我怎么知道!都说了就是电报传信叫我带路的,今夜拽也要拽你去,叫你的羊走快点啦!你看它还去啃那个草!”
郑泽天无奈,“所以我叫你搭着点,跑起来别掉下去了。”
“烦死了你!”
玉簪虽然这么说,还是取出个罩着巾幢的帷帽戴上,伏身过来,双手搭在郑泽天肩上扶着,
“这样好了吧!离近了你又嫌我有味,真的烦!走啦!”
于是玉簪指指点点得引路,郑泽天骑着土蝼一溜小跑,跨过川泽,翻过林海,离开了天虞山的结界,来到山外。
山外月色正明,天地间一片紫幕,假如赤手伸到月光下,道行低点的,甚至会刺啦刺啦得冒烟,感觉到皮肤被月火炙烤,周身的灵息血气都蒸腾出去似的。
好在墨竹山弟子的竹符,还有留学生的腰牌,都有符箓法印,能在短时间内抵挡月光的照射,而且现在太素界的转换还没到巅峰,只要你不自己抬头望月,逃到林荫之中,屋檐的遮掩之下大概也没啥事。
邀约之所离开天虞山确实也不远,很快土蝼落到一处山巅的尊天魔法坛道场外。
玉簪把帷帽戴得严严实实的,一落地就跳到树荫下躲着,冲郑泽天摆摆手,
“你自个去吧,师父每天晚上在此炼功,我还未得真传,不能进去。”
郑泽天点点头,“看着我的羊,别搞丢了。”
“哼,谁稀罕你的羊……喂!别啃我的裙子!这不是草!”
它倒不是想啃‘草’呢,谁叫你体味那么重……
于是郑泽天走入法阵之中,如果说外头的虚月如高挂的明灯,那一线之隔,阵里的月亮就如近在咫尺的火堆。浓烈的烟尘煞气扑面而来,狂风般吹起他的道衣。
远远的,有两点忽明忽暗的绿光从法阵中照来,穿过煞气迷瘴,似乎是为他引路。
于是郑泽天追随指引,步入阵中,很快便看到了神龛上的非物。
远远望去是个女人,敞开的道衣批在肩头,跪坐在神龛上,蓬头垢面,把瀑布似的黑色长发散开了,遮住面孔和前身赤裸的躯干。
那引路的两道绿光,就是从她头发后的眼眶里照出来的,暴露在外的手足惨白,几乎无半点血色,就好像一具死去多时的女尸,被人摆在祭坛上供养似的。
郑泽天稽首道,“墨竹山弟子郑泽天,不知真君召见,有何吩咐。”
这时月光暗了下来,
好像有人关了灯,阴云遮住夜空,光线急剧消散,唯有尊天魔祭坛上那惨白的女人,颜色越发灰白,苍老死亡的灰白,几乎灼烧在人的视网膜上。
然后一只手,从女人的腹股沟中,拨开遮挡身躯的长发,缓缓伸了出来。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那瀑布似的长发另一侧,人的身躯被扒开了巨大的创口,里头是颜料般搅合在一起的,惨白的外皮,黑红的内脏,淡黄的脂肪的混合色。
而那只手,则湿漉漉的,晶莹透亮,仿佛玉色的琉璃,上等的白瓷,缓缓从内脏血肉皮脂间挤了出来,慢慢得朝道子爬了过来。
最后一个整块羊脂玉雕成像般的‘璧人’,完整得从那女体中爬了出来,然后一闪,一闪,一闪,抽帧似得,眨眼间便挪移到道子的面前,周身不着寸缕,通体都如玉琢,就好像被洗过的玄女玉像一般玲珑剔透,仔细看竟然还能看到她体内的经脉和流淌的丹息。
郑泽天就面无表情得看着她表演。
毕竟这个璧玉人型的头顶,分明还标注着‘公司临时工’几个斗大的红字,实在很难忽略,以至于那种非物幽鬼,出世登场的气氛都被影响了。
“道友不用害怕,我乃谢罗山玄岳玉虚宫练气士殷晴岚,如今的玉虚宫代宫之主,元贞神君正是家父。
二十年前我随玄门道友,去往太一山助战,挨了血箓魔教护法一掌,煞气伤及肺腑,侵入骨髓,必须转世了。
只是当时兵解的准备还没做好,因此一直拖着,每天晚上必须用玉清玉虚真髓功出窍,洗炼筋骨皮脂,才能勉强压制煞化的进程。”
郑泽天瞧瞧被对方当作脱下的衣服一般,弃在身后的皮脂,再想想外头那个女娃,心底大概明白了。
“哦,那个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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