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莱尔捏着下巴,果然长生种都是小心眼吗,“可是艾薇你的家人应该还在等着和你团圆吧,你们离开也就几十年的时间,对于长生种来说只是出趟远门吧。”
艾薇的笑容变得勉强,手放在身后有些落寞地小步走着。
“让内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对长生种也只需要一个瞬间啊。我们最开始回来的时候,的确短暂地和家人团聚了,但妈妈看着我现在的样子不自觉露出的哽咽表情,极力掩饰不安的样子,让我……很烦躁。凋零者的变化真的很大的,那种强行居住在一起所带来的不适,让我觉得保持一段距离要好得多。而且闲言碎语还在她的朋友间传播……回到海因斯大人搭建的据点反而让我松了口气,只有凋零者能够接纳凋零者。啊哈哈,不小心说了太多闲话,莱尔大人,我们还是快点去深眠之间吧,那里是凋零德鲁伊的中心据点,伊拉宋恩大人会在那里等待我们的。”
艾薇继续进行着活跃的向导工作,脸上的笑容和之前一模一样,仿佛之前的落寞只是莱尔臆想的错觉。
好像自己也帮不了什么,这是精灵自己的家事,彼此在信念和道义上的分歧造成的后果。莱尔无奈地叹气,他看着被艾薇留在身后的草地,起伏的草芽想要触碰她的鞋跟,但苍白的凋零魔力让这些自然之灵退避。
深眠之间是一颗高大的古树,半荒废的模样像是濒临报废的危楼,树屋顶端是经历雷击的焦黑痕迹,枯败的树皮在上半部分被虫蛀留下了大小不一的透风孔洞。内部结构已经被精灵们清理改建过,所以内部远比破败的外表要完善,或者说外表的枯萎是故意留下的,这让深眠之间在森林中格外显眼。
正如其名,莱尔在深眠之间里看到最多的是沉睡的精灵们,他们躺倒在特意划分的木头隔间里,睡姿各异,但大多皱眉面色难看,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噩梦,有时发出轻微的呻吟,看上去难以言喻的痛苦。
莱尔看到一个精灵发出尖叫睁开了眼睛,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露出疲惫的面容翻身继续沉睡。
梦精灵……莱尔心里念叨着他们种族的统称,看着艾薇表情正常的侧脸。
“他们都在做噩梦吗?”
“他们在工作,莱尔大人。”
沿着螺旋通道走向地下,莱尔看到了海因斯。他和其他人一样躺在宽大的隔间里沉睡,几名精灵正在陪护着,陪护者站在旁边,攥紧双拳看着睡觉的同伴默默着急。
海因斯的表情是最可怕的一个,虽然紧闭双眼,他依旧在咬牙切齿,嘴唇打寒颤一样在颤抖,汗水在额头上快连成小水洼了。他的精神正发生剧烈波动,噩兆在莱尔耳边嘀咕着他在这个空间品尝到的浓烈负面情绪。
莱尔转过了头,和艾薇对视。
没有说话。
艾薇低头把玩着手指。
“海因斯大人真的是在忙。”
“忙着睡觉?”
“战争!海因斯大人正在指挥一场战争。”
“梦中杀人?”
“嗯嗯。”
艾薇用力地点头。
应该说,不愧是伊拉宋恩的种族吗。
梦境之力
模糊的呓语在耳边回响,莱尔就坐在沉眠之间的中心,周围躺着十几个表情痛苦模样煎熬的精灵,几名侍者在沉睡精灵周围走动,而莱尔感觉到面前飘荡的白影,眼神放空。
时而响起的苦痛呢喃让莱尔感到尴尬,不时响起的模糊碎语更让莱尔感到压抑。
虽然很感激凋零者对自己像亲人一样的亲近,将精灵最真实的模样展示在自己面前;但他还是在心里希望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产生美,莱尔心中精灵优雅空灵的模样已经崩碎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了哪个重症监护室或者被关在了哪座精神病院里。
莱尔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被世界抛弃。
“好像又回到了安德瑞一样!”妮娅小声在耳边说着。
安德瑞?怎么可能,安德瑞不会有这种压抑的氛围。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巫妖们怎么可能容忍实验台上的东西一直发出噪音,研究需要专注和耐心……”
【不过实验者会更吵,还记得你和闪亮他们协同实验吗,你们因为材料配额争论不休,然后你把他们拆成了摆件。不过当时的你可真是残忍啊,把同伴做成装饰品放在社团大门宣誓自己的权威。】
“因为我输了就得死啊,而且你凭什么站在批判者角度,我们明明是共犯。”
“妮娅也帮忙了!!!”
自言自语消除了一部分压力,莱尔发现有些靠近的侍者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变了。
【说白了,最重要的还是参与感吧。你现在觉得尴尬,是因为你将自己当作了客人,看到主人的不堪,让你有些手足无措。】
“有道理。”
【那为什么不接受凋零者的好意,把自己当作他们的一份子,你在安德瑞就不会感到落寞,把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