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佳辰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围过来的马仔们,阴沉的脸孔映着猩红的眼眸,骇人的神情宛如从地狱而来的嗜血修罗,生生吓退了一众手下,“姜医生人呢?!”
他踉跄了一步,手指却始终紧紧地揽住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沉甸甸的身体,就好像揽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那也的确是他的整个世界。
无论发生什么,都决不允许在他眼前崩塌毁坏的世界。
三天后,贺家别墅酒窖。
浑浊的空气里飘荡着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葡萄酒醇厚悠长的香气,价值不菲的地毯上大大小小的酒瓶还有软木塞散落一地,红色的液体在男人赤裸的足下蔓延出芬芳的色泽。
钟如一抱着膝盖靠在酒柜的角落里,装满酒水的胃袋就快爆炸,他抹了抹湿漉漉的嘴角,试图屏蔽掉身体内部不断传来的那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可怕欲望。
即使裹上最厚的睡袍,也抵挡不住快要将血液都冰封的寒意。
他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即使浸泡在这世上最甘醇昂贵的酒液里,也永远得不到餍足的喉咙,不断地渴求着那让人丧失理智的白色毒药。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迟钝地眨着被汗水濡湿的眼帘,焦灼的饥渴感如蚂蚁爬遍四肢百骸,就快决堤的自制力犹如一场毁灭性的海啸——
而他恶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臂,即使鲜血淋漓也不曾松口,短暂的痛苦只能换回片刻的清明。
好想躺下来休息,什么都不要去管,什么都不要去想。
他痛苦万分地埋着脑袋,已经无从分辨嘴里盖过了葡萄酒香气的血腥气,流淌在脸上的咸湿液体到底是什么,更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断抽搐的身体已经接近痉挛的危险状态。
被他亲手反锁住的房门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有一束微弱的光顺着撞开的房门洒进密闭的酒窖,那道急促的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如一。”那道熟悉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了起来,还有那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奇异香气,隔着他抱起的手臂阴魂不散地飘进他翕动的鼻翼,“不要忍,如一。”
“你要吸多少都没关系,因为我们拥有整个海明市最大的货源,我们的补给应有尽有,来,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犹如海妖勾魂夺魄的颤音,钟如一猛地从臂弯里抬起头,冷汗淋漓的脸孔上,一双桃花眼却黑得发亮,丝毫没有被那足以让人发狂的瘾症染上浑浊的色彩,清醒而痛苦的眼神看得蹲在他身前的贺佳辰一怔。
但是,贺佳辰还是缓缓摊开了自己掌心里捏着的那袋弥足珍贵的粉末,送到钟如一染上鲜艳血痕的唇边:“不要忍,如一,我说过,我会陪着你,就像你……”
贺佳辰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晃,视野陡然颠倒,后背撞上柔软的地毯,捏在手里的“解药”洋洋洒洒落了一地,他神情复杂地凝望着覆在自己身上喘着粗气的男人,一个“你”字还未出口,便被身上人牢牢掐住了下巴。
“贺佳辰……”钟如一嘶哑着嗓子,充血的眼眸隐忍万分地凝视着身下被自己掐住下巴的英俊脸孔,“你忘了……你当初是怎样答应过我的?”
在那个暴风雨来临之际的热带雨林,他不止一次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他的怀里,犹如饮鸩止渴一般,饥渴万分地渴求着他的触碰,他的占有,他的亲吻……直到那足以让人灵魂出窍的欲望浪潮淹没了那发作起来犹如万蚁钻心的致命毒瘾。
他是他的解药,他是他的一切。
他答应过他,再也不要去碰这种低劣的东西。
但是现在……
贺佳辰漂亮的脸孔上没有露出半分吃痛的神色,他甚至还在微笑,漆黑的眼眸流泻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光,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用唇形说:“我只想让你开心,如一。”
钟如一猛地松开了掐在他尖尖下巴上的手掌,灼热的呼吸沉重地喷洒在贺佳辰的脸颊,他轻笑了一声,抬起脸吻上了男人发烫的唇瓣,手指在地毯上摸索着,还未探到那袋洒了大半的白粉,两只手臂便被人蛮横地抬高至头顶无法动弹。
而他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几乎是微笑着任由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地撕开了阻隔在彼此肌肤之间碍事的衣物。
欲望在地毯上蔓延,在光线照不进来的角落里,他们宛如两只发情的野兽在黑暗里不知餍足地索求着对方的身体。
有好几次贺佳辰都以为那是最后一次的时候,却被浑身发烫的男人不容分说地翻过身,再一次不顾一切地贯穿到身体最深最软的地方,激烈地抽送起来。
而他好像变成了钟如一身下的一个任其发泄的充气娃娃,避无可避地承受着男人无休无止的欲望。
但是他没有逃,他也不想逃。
在数不清是第几次的热流迸射在体内的那一刻,他再一次主动地抬高了湿滑的屁股,尽情地迎上钟如一带给他的一切。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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