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别这么快,斐然哥哥……
商明宝多想开口恳求他。可是无论快慢,是他的自由。
她不能再让他拽着她,拽着这只狂风中不知远近、不知是否还能回来的风筝,任由风筝线将他的掌心割得血肉模糊。
“你都没给我看过呢。”商明宝强忍着笑了笑,“明明是给我求的,既没送我,也没让我看一眼……说丢就丢了,不是我的东西吗……”
她末尾的那两句说得轻极了,空洞的,向斐然没有听到。
“这么多年了,大概也保佑到头了。”向斐然淡淡地说,将烟在一旁垃圾桶顶端的砂石烟灰缸里捻灭。
夏天的七点多钟总有种奇怪的松弛感,就连空气里的灰尘味也是迷人的,空气舒缓,风是流动的,矇昧的光线涂抹着建筑物和人影。
他的人生已然很久没有拥有这样的时刻了——
在这一刻这一个意识的诞生中,向斐然忽然回过神来,在今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认真的目光看向她。
“商明宝,我现在觉得很轻松。希望你也是。”
再没有听过比这一句更万箭穿心的话语。
虽然知道过去两年他很累, 但总有些快乐的时刻,明亮的时刻吧,总不至于乏善可陈, 回首望, 竟像个牢笼。
夜色沉得很快,越衬得灯亮。商明宝脸色煞白:“斐然哥哥,你现在也觉得,我们分手是对的吗?”
向斐然转过身,倜傥的姿态, 看到穿过大厅而来的方随宁,先抬了下下巴当作招呼, 继而回答商明宝:“非常对, 还有——”他顿了顿, “叫我向斐然吧,别叫哥哥了。”
方随宁到了这边, 目光穿梭一个来回,打哈哈解释:“好久不见的一帮人,聊得久了点。你们怎么样?”
“不怎么样。”向斐然抬手扬了下, “叫我等你干什么?”
“呃……”方随宁急中生智,“我刚刚——就刚刚, 喝了杯清酒,你送babe回去?”
商明宝想说她自己开了跑车过来的, 但咽了回去。
向斐然神色冷淡, “我不方便,打车吧。内地很安全, 现在也不晚。”
说完,分别冲两人颔了颔首, “还有事,先走。”
看着他没入日料店幽暗光线下的背影,方随宁不知道想揍他还是先揍自己,扯了扯嘴角:“你别往心里去,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商明宝也跟着她一起咧开唇角:“我知道,他以前对我比较特殊。”
现在只是这份特殊被他收回了而已。
见方随宁尴尬,商明宝沉静地说:“随宁,谢谢你,但是我们之间短时间里是不可能复合的。我不想让他拥有不是在全心全意爱他的我,我需要时间。”
方随宁一直不敢把她往不爱向斐然的方向想,却没想到她会亲手剖开自己,露出稻草般的内里。
她骨缝里忽然感到冷。跟前男友分分合合十几次,吵架时戳过刀子扔过杯子单方面换过锁跟新的人date半夜三更拍门放狠话,什么戏剧的狗血的幼稚的都干过,偏偏谁都没敢承认过心底已经没那么爱了。不是他们爱得山枯石栏,而是胆怯,知道承认不那么爱了的自己将会是道德上的罪人,更会给下一次的复合留下伤疤,继而成为再下一次争吵时被指责的罪证。
“商明宝,你突然这么说,弄得我今天好像小丑。”随宁挠了挠头,心里想,妈的。
“对不起。”
方随宁急道:“你就不怕时间长了,他爱上别人,身边出现别的人,或者单纯就是再也不会爱你了?人是有节点的,过了那个节点就是海阔天空八头牛也拉不回了!”
“我怕。”商明宝眼也不眨地说,“可是我不能再自私一次了,因为怕他转移目光就吊着他让他空等,跟过去两年的我有什么区别?”
方随宁摇了摇头,脸色和目光都难看下来:“行,这是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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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昏暗无人,向斐然降下车窗,安安静静地又再抽了一支烟后,才启动车子。
驶出冰冷的地下掩体,城市的华灯倒映挡风玻璃前。缓行汇入等红灯的队伍,面前那辆银色保时捷911挂着两地牌照,他认识,那是商明宝的其中一台跑车。
向斐然扶着方向盘,让另一台车并入了他们之间的车道,阻隔了他的视线。
那是他和商明宝未来一年里最近的一段距离,以及唯一的一眼。
他没再见过她。ig虽未取消关注,但懒得挂梯子登陆,久而久之他也就再没打开过这个软件,朋友圈则回到了关闭状态。
从没人再在他面前提及过商明宝。给期刊审稿时,看到其中一篇投稿引用了他的博士论文。他久违地点进去,看着题献那句「唯一的爱」,面色疏无变化。
最靠近彼此的一次,腕表的公益晚会在香港春坎角绮逦酒店举办,他在那里进行了两场讲座。
一楼面对花园和大海的走廊上,有一家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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