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要紧。”
伍柏延掏掏耳朵:“得了,发个烧而已,还能死了?你当他是你啊,要人伺候着才能活。”
商明宝来气:“你到底给不给?”
伍柏延也冷冷的:“没有我怎么给?”
在商明宝撂电话前,他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怎么知道他发烧?你们见过面了?”
商明宝没理他,径自把电话挂了,但答案不言自明。
最后一条来电是二十分钟前,也就是一点半。向斐然喝完了杯中水,回拨回去。
商明宝接得很快,问:“活的吗?”
向斐然勾了下唇,走到积雪未化的八角窗边:“活的。”
月影的明暗交融在他匀实的肌肉上,他推开半扇窗户,让冷风吹散室内热气,接着从床头那堆书的顶上抄起烟和打火机。
商明宝显然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死了。”
向斐然抿了口烟,认真地回:“没那么脆弱,暂时也不太舍得。”
又互相问候了几句,该挂电话了。商明宝脑子一抽,问:“那我家还没收拾好呢,你什么时候还有空?”
“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要住那里。那里有你现在的衣帽间大吗?”
“……”
没。
“你别管。”商明宝强行含糊过去。
向斐然笑了笑:“好,不管。明天有空,几点?”
“嗯?”商明宝疑惑一声:“你上次说星期天没空的。”
“刚空出来。”
为了什么而空出来的,商明宝不敢问了,直觉这个问题有点危险。心已经提前预知到了危险,而变得七上八下地预警。
她报了个下午稍晚的时间,这样他能休息久一点。特意将这一点邀功似的讲明了,惹来他一声笑:“谢谢。”
商明宝第一次跟他聊电话,只觉得电波有害,怎么他嗓音前所未有的好听?
挂电话前,她卷着丝被对他说晚安。
向斐然也回了一句晚安。
想到什么,月色中,他眸色倏然暗了,顺势捻灭烟起身的同时,问:“那颗痣,你找到了吗?”
痣。
痣在她的右边耳朵, 耳廓偏下的位置,背面,小而轻的一点, 比眉笔的痕迹重, 比眼线笔的痕迹轻。商明宝是让苏菲举了一面大镜子站到她侧后方,利用反射后的画中画才找到的。
连苏菲都惊奇:“这里原来有一点痣啊,我以前都没注意。”
商明宝将头发抿过耳朵:“我也没注意。”
苏菲放下镜子,笑说:“谁看得这么仔细?”
这样亲密的视角,她马上就联想到了让商明宝伤心了两三个月的钟屏, 脸色一变:“小姐,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个姓钟的了?还是他又来找你了?”
很奇怪, 钟屏这个名字像是久没在商明宝心里出现过了, 此刻一听, 脸上先愕了一下,才说:“没有,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苏菲把镜子收进柜子里,絮叨:“你前段时间还动不动就坐着发呆呢,什么事都干不了。哪有这么快, 说好就好了?”起身后笑笑:“要真能好这么快,你还用难受一整个秋天?”
但苏菲说完以后, 确实也发自真心地疑惑了,因为在她看来, 商明宝的确一夜之间从伤害中痊愈, 又成为了一个焕然一新的、兴高采烈的人。
过去的那些,被什么好的东西一笔勾销。
商明宝走出衣帽间, 轻声但稳重地叮嘱苏菲:“以后不要提他,尤其是……”
“尤其是?”
商明宝含糊了一下:“尤其是在我带回来的客人面前。”
苏菲笑她多此一举, 她怎么可能如此没眼色,说出这么有失分寸的话?
-
翌日的纽约是个常见的阴天。
廖雨诺昨晚在派对浪到了四点多,没回家,敲了商明宝公寓的门。苏菲让佣人伺候了她一顿简单暖胃的早餐,又把醉醺醺的她塞到淋浴间里冲了个澡,才允许她去找商明宝。
她精神头好,第二天九点多时跟商明宝一起醒了,问她进展。
“什么进展?”
“你跟你斐然哥哥的进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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