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懂了,捋着胡子眯起眼睛,沉声道:“来呀,将这主仆二人压至大牢,随后再审。”
龙柒转眸看主子神色,对方并无任何示意,他也便放松身体任由官差压住他的肩臂。
伸向龙煜之的手却被人抚开,那孙才成笑眯眯的道:“公子身娇体贵的,便让他自己走吧。”
他的手顺势还要往人肩上落一落,却是又被避开,眼底闪过两分恼色,终是没有强求,总会有他服软的时候。
牢房之地多为潮湿阴冷,几盏零星烛火点着,只能看清眼前的路,空气中飘散着难言的气味。
路过的牢房有些空着,有些关了犯人,皆是披头散发满身赃物,听见来人阴郁的抬头看一眼,也不知被关了多久。
廊道深处隐约能听到回荡的鞭打之声,伴随已是有气无力的呻吟惨叫,听的人脊背发凉,似是也能感到那份疼痛。
两人被毫不客气的推进一间牢房,门被“砰”的关上,链条叮当作响的锁死,官差一声冷哼,让他们老实待着,转头扬长而去。
牢房不大,一眼便能看完,连个窗户都没有,除了垫着杂草薄褥的床,就只有一张破木桌子跟两个矮凳,偶尔还能听见老鼠爬行的声音。
龙煜之视线扫了一圈,在不知沾着什么脏污的床铺上落了落,转身悠然的在矮凳上坐下,也不管干净的衣袍缀在脏兮兮的地上,“县衙大牢原是个这般模样。”
主子坐的低,龙柒也不敢站着让人抬头说话,在他身边单膝跪了下来,丁玲玲的香囊穗子要落在地面上,他伸手收了一把握在掌心。
龙煜之被他这番小动作取悦笑了笑,胳膊搭在膝上,“比之暗牢可是差得远呢。”
无论何地,总有这等见不得光之处,月隐教亦是如此,只要进了那里,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与之相比,这里不过都是些小儿科的把戏。
此番被规规矩矩的压进来,不过是教主起了玩心,龙柒明白,他出教本也就是为找乐子,只是此等阴冷之地,未免委屈了对方,那姓孙的亦对主子虎视眈眈,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跪于身前的影卫垂眸不语,脑袋瓜子里也不知在思虑些什么,龙煜之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对方一愣,抬眸。
“若你是那纨绔,接下来会做什么?”
对方此番的用意不在于要给他们教训,那等人也不会将几个家仆放在眼里,更遑论为他们出头,孙家的面子是一回事,余下的,便是教主,“恩威并施。”
龙煜之屈指轻敲了下他的脑门以示嘉许,收手支于膝上撑在脸侧,“本座倒是想看看,那蠢货能有些什么手段。”
说话间,牢房外过道上响起动静,抬眸看去,两个衙役正拖着一个血淋淋的犯人,不知何故在此处停了停,其中一人啐了一口,“乖乖听话也无需受这些皮肉之苦。”
那人早已是意识不清,低垂着头乱发糊了一脸,自是回不了他的话。
两人拖着他离去,不多会儿便远远传来被丢进牢房的响动,想来也是不会管他满身是伤挺不挺得过去。
牢狱之地,本就是吃人之处。
龙煜之收回视线,挑高眉毛,桌上摇曳的烛光打在他脸上,晦暗不明,“瞧,这威不就来了吗。”
若是个寻常的小公子,如此心中必是要怵上几分,那人再来便好拿捏了,倒是有两分心计,可惜,没用在正途。
一个商贾之家能在此处如此的作威作福,可见衙门已是腐朽到了根儿里,也不知能存几时。
在这牢狱之中暗无天日,无可推断时辰,但至少已是过去了大半天,他们依旧是无人理会,看来是想晾上一晾。
被主子打发在另一张矮凳上坐下的龙柒抬眸,看了眼支头闭目养神的教主,起身走到栅栏边上。
他们这处牢房靠近里侧,周边几间均是空的,有些什么动静也难以察觉,他观望了两眼,从腰带的夹层中取出长针状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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