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那边?”
蔺太后想起影子这件事,也想起来穆汐告诉她的那些秘密。
“那八哥儿本就是穆元雄为了给李玄尧和穆珩挡灾消祸,而培养的影子。”
“他们无论是身形骨相,还是言谈举止”
话说到此处,蔺太后终于想清楚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着。
“容貌能改,可异瞳却无法假扮。”
“被大火烧伤的双眼,或许为了遮掩。”
蔺太后越说越气,一只手用力地抓着美人榻的扶手,抓得骨节和指腹都跟着泛白。
“否则,为何其他侍卫都逃了出去,偏偏留下了那个怪物?”
“今日烧的,搞不好就是那八哥儿!”
“定是穆珩和那个曹阉人搞的鬼。”
抬手用力拍了下扶手,蔺太后瞠目震怒道:“岂有此理,竟敢戏弄哀家!”
李公公立马安抚。
“太后息怒,容奴才先去慎刑司瞧一眼。”
“或许那八哥儿还关在里面。”
李公公匆匆而去,又疾跑而归。
不出所料,八哥儿这人自衡帝驾崩前日起,就没了踪影。
蔺太后愈发肯定,李玄尧定是金蝉脱壳逃了。
而今日烧的李玄尧,则只是他们用来拖延时间的牺牲品。
她后知后觉,这八哥儿分明是衡帝以防万一,留给李玄尧的退路。
两宿一日,人都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恰逢此时,有个宫婢入殿呈递了一封信笺,上面写着“蔺太后亲启”。
“哪来的?”蔺太后问。
那宫婢答:“奴婢刚刚取茶点回来,发现这信就放在回廊的扶栏上。”
蔺太后缓缓将信取出展开,遒劲有力的几行字跃于纸上。
【如何是好,竟让你失望了。】
【后会有期。】
【李玄尧书】
“李玄尧!”
蔺太后气得将信撕得粉碎,不解气,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盏,狠狠掷在殿内的廊柱上。
瓷片四溅,又摔得稀碎。
“来人!”
“速速下达哀家懿旨,各州各城张贴告示画像,重金悬赏,捉拿朝廷叛贼和那两色眼睛的怪物!”
“凡有私自窝藏叛贼妖物者,斩九族!”
最像
朱门画栋,绮罗香风。
红纱灯影,罗袖轻扬
白日里的教坊司,歌声曲乐不绝于耳,那是官妓娘子们在为夜里练舞习琴。
而在那青楼粉墙之后,则有处远离风月的屋子。
屋子里,穆汐坐在妆奁前,一遍遍梳理着早已顺滑的及腰青丝,泛红的眸眼则放空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过了良久,泪水不自知地蓄满眼眶,顺着眼角啪嗒流下一行晶莹来。
得不到,便毁掉。
可毁掉后,却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痛快。
近几日的事,穆汐总觉就像那镜中花,水中月,虚幻得好像在做一场梦。
而梦境的外面,她喜欢的那个人仍还好好地活着,与她两小无猜,郎情妾意。
忽然,轻轻的三下叩门声,惊散了那美好的憧憬。
穆汐回过身来,轻叩桌面,以示回应。
房门应声而开,一名年纪较大的婢女极有规矩地挪步走了进来。
“奉銮娘子,您要的东西取来了。”
那婢女将一个封了盖的大白瓷罐子放到了穆汐面前,声色成熟而沉稳地道:“按照奉銮娘子吩咐的,命人把那青铜鼎里的灰一点不剩的,都取出来装到了这个罐子里。”
穆汐微微颔首,眼神示意那婢女退下。
待房门紧闭,穆汐盯着白瓷罐发了许久的呆。
良久,她伸手打开盖子,从里面摸出一小块白骨来。
帕子仔细擦净,白骨压在唇瓣上,她轻吻了片刻后,便抱着那白瓷罐子痛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泛红的眼里又浮出浓烈的恨意。
穆汐觉得这一切痛苦,都是拜父亲所赐。
若父亲当年没有毒哑她,或许她也能同江箐珂那样明朗直爽,爱说爱笑,成为李玄尧喜欢的那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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