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那回事。”金世杰瞠目瞅着她眼底的控诉,心湖恍若投下了一颗巨石,掀起层层巨浪。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这和他所知道的出入颇大,原来她真的认为悔婚的人是他。他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若照她说的,他父母早就知道杨家出事,而在那时候他一直携带着的手机突然不见,天天得用的笔电也中毒无法开机,难道这些都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后cao纵吗?他当时只是副总经理,大权仍在父亲身上,就连与他随行到法国去的秘书也是公司的元老,还曾任父亲的秘书。以诺打到办公室的电话一定都由秘书接听,而秘书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甚至连她打来饭店他也不知道,她的来电全都被过滤掉了。事实已经很明显,原因就出在他爸妈身上,他们是始作俑者。他实在无法想象他的父母竟处心积虑要他和杨以诺分开,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向他们问个明白。“相信我,我没有要他们退婚,我只在发现你有事时要他们去协助你,我真的不知道我爸妈会那么做,他们应该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就算后来娶了林晶玉,那也是因为我以为你有了别人不再要我。”金世杰说出内心的煎熬和伤痛,得知真相后他已无法再恨她。杨以诺别开眼,他那声“最爱的人”使她心口一阵紧窒。他竟然声声否认悔婚,说他曾经找过她,说他最爱的人是她,说他以为她不要他而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没有必要对她这“已婚女子”编派一堆谎话。这么说来,他们都没有背弃那个婚约,反对他们结婚的人是他的父母。他们耍了些手段,制造这天大的误会,只因他们认为媳妇应是更好的人选。这的确很可恶,但他们也是为了金世杰着想,所以她被迫出局。无论如何遗憾已铸成,无法改变,即使他将恢复单身那又如何?她也让他以为她嫁给了别人,她替自己贴上已婚的标签,他们之间还会有任何的可能吗?不过如今她的心头像是少了恨意的乌云,清明多了,也好过多了。“别再说了,那些对我来说都没意义了,都过去了。”她只能这么告诉他,其他的她会留在心里慢慢消融。“不,也许还没有过去。”金世杰听见自己的心声,他不想放弃,他们也许还有机会重新来过。她仍是单身,而他即将是。“告诉我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桐桐说过他以前住上海,你一定也是,那个男人对你好吗?你爱他吗?”他低哑地问。杨以诺喉头紧缩,心底翻搅着,她可以告诉他这些年她在上海,但其他的她答不上来。“妈咪,你在哪里?呜”阳台敞开的门内,传来楼下童稚的哭泣声,打断了他们。“桐桐醒了,他一定是作了恶梦,我要下去看看他,快放开我。”她抹去脸上的泪,心急的对他说。金世杰终于不得不放手,他眼睁睁地看着杨以诺一溜烟头也不回的跑进门内,随后传来关门上锁的声音。他心底渴望的声浪更强烈了,他想追回她,只要她愿意,他仍然会把心给她,过去的错误已然造成,他希望她能给他弥补的机会。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还恨着,其实就表示还爱着。他终于无法不承认,其实他的心里还有她。他还爱着她。“桐桐,乖,怎么了?妈咪在这里。”杨以诺下楼来,见到身穿卡通图案睡衣的桐桐独自站在她的书房门口哭泣,她立刻上前,倾身抱起他。“妈咪!我梦到恐龙在追我。”桐桐依偎着杨以诺,两只小手紧紧抱在杨以诺的肩头。“不怕,梦都是假的,你是不是看过跟恐龙有关的电视节目呢?”杨以诺细心地问,通常小孩子容易把影片里的印象当成真实,才会作这样的梦。“嗯!我和小梅一起看侏罗纪公园,有恐龙在追小朋友,好可怕。”桐桐回想着说。“你不要当真了,这世界上早就没有恐龙喽!影片里演的只是一个想象的故事而已。”杨以诺解释着,看来也得跟小梅说一声,当桐桐在看那些影片时,应该跟他解说一下那不是真实的情况才行。“哦!我知道那只是故事,可是还是怕怕的,妈咪,你陪我睡,不要走好不好?”桐桐声音软软的,哀求着杨以诺。“好。”杨以诺安抚的亲吻他,答应他。她将他抱回他的房间,和他一起窝在单人床上,为他盖上小被被,在他耳边轻轻地哼着催眠曲,哄他入眠。桐桐倚在妈咪的怀里很有安全感,心安稳了便逐渐沉入梦乡。杨以诺看着桐桐天使般的小脸,她心里多爱他呵!这么多年来她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其实他长得有点像金世杰,每当她在夜里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可爱的睡颜,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甜蜜和幸福感。她借着把爱转移到桐桐身上,以弥补自己内心的缺憾。“哎!”直到今天她才晓得金世杰没有悔婚,她回想着刚才他的表现,以及他说的话误会解开之后,他整个人态度都变了,和之前带刺的模样相比反差很大。他为她抚去眼泪的手指那么温柔,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热烈,他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她身上,在她心里荡漾。难道他还爱着她吗?他对她还有感情?不,她在想什么!
他有老婆,即便分居中却也还没真的离婚,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曾是夫妻,何况金世杰应该也是爱上了林晶玉才会娶她进门,所以纵使她接受了金世杰的说法,他们之间也无法再回头了。遗憾又怎么样?失落又怎么样?她只能放在自己心底,像她自己说的,都过去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以往的恨,真心的祝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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