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向北一依旧失眠,同时动了剪掉头发的念头,只是最后也没有动手。他吃饭吃不出味觉,也不想说话,偶尔会去寒邃的书房里坐着发呆。
周三这一天,别墅的佣人惊慌了起来,因为向北一不见了。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向北一的作息几乎恢复到了他在年前的模式,所以佣人会在下午五点多准备好晚饭,等差不多时间就去楼上叫他下来吃饭。
但今天佣人叫了足足有半小时都不见有回音。
异常来得突然,最后裴执开了他房间的锁,而里面空空如也。
裴执当时就懵在了原地,管家临走前给他的任务就是看好向北一,别让寒总醒来不见人了。
他一直是松懈着,因为他去海岛接向北一那天,向北一的状态完全是一个恋人受伤后的焦躁担忧模样。
加上这两周向北一根本就没有要逃走的倾向,而且时不时会问一问寒总的情况,他理所当然以为……
庄园里的监控很多,几乎覆盖每一个角落,裴执后背夹着冷汗去调了监控。
最后好在虚惊一场,因为监控显示,向北一只是进了寒邃的房间。
向北一并不知道这个乌龙,照旧过着浑浑噩噩不安又茫然的日子。
他想问问寒邃怎么样了,但总也没人告诉他。
这一周,管家依旧在周末的时候回来,向北一在他头发里看见了星星斑斑的白发,比上周苍老了很多,两人眼睛下的青黑都不输彼此。
管家带回来很多文件,寒邃名下的所有股份,不动产等等,让向北一签字,问他想不想回国,如果想先回去的话,可以给他办理手续。
向北一没签。
为什么要把寒邃的财产都转移到他名下?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管家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把被扔到地上的文件又一份份地捡了起来。
”这是寒总唯一清醒的一次要求的,我只是在完成他布置的任务。”管家的声音像被粗沙滚过,“寒总,很可能……“
管家没有说完,但都知道这句话后面是什么,向北一咬着唇,发不出声音。
寒邃死了就意味着他完全自由了,但他为什么这么彷徨、这么难受?
“寒总说你想回国,如果你想,我就让人办理手续带你回去。”管家说完静静地看着低着头的人,看他慌乱爬满整张脸,看他睫毛扑闪,摇摆不定,最后再继续说:“寒总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
那天,向北一在管家离开后才恍惚地意识到他到底拒绝了什么。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自由,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
第三周,别墅的佣人被禁止进入向北一房间。
而向北一的失眠减轻了一些,只是枕头下被窝里多了两件尺码很大的衣服。
周末的时候,管家没有回来,关于寒邃的消息依旧一字不提,只让他吃饭注意休息。
第四周,向北一走出了庄园,他让裴执带他去买了两只乌龟,把乌龟放在了鱼池里。
他给两只乌龟都取了名字,但无人知晓名字是什么。
不是不喜欢寒总吗?
日子焦躁无趣,总是煎熬。
向北一再见到管家,已经是两周后。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雪,将整个庄园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
管家携着一身的风雪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向北一正在餐桌前食不知味。
佣人接过管家手里的袋子,看了眼餐厅的方向,小声和管家汇报:”向先生这几天下楼的时间非常少,只在周二的时候去喂了一次鱼,乌龟也带上去了,周三的晚饭和今天早上都没有吃饭, 状态很不好,看上去很恍惚。”
佣人顿了顿,又继续说:“感觉向先生有些……不想见人,饭点的时候,如果楼下有超过一个佣人他就会不下来了。”
管家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摆摆手往餐厅走去。
管家走进餐厅,脚步声并不小,但餐桌前的人却没有发现。管家往向北一面前的餐盘看去,上面的食物都还没有动过的痕迹。
“咳咳……北一。”
向北一回过神,双目还有些游离,他在管家的黑眼圈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而后脱口而出一句:“寒邃呢?”
管家眼眸动了动,视线落在向北一的衣服上,“寒总,还在医院。”
向北一早料到是这样一句回答,在医院,所有人都说寒邃在医院。
在医院的可以是尸体,可以的病人,也可以是健康人,寒邃是尸体还是病人还是健康?
“哪家医院?”向北一从餐桌前站了起来,眼神直直的盯着管家。
但这次管家没有和前几次一样沉默不语,而是说:“在寒总的私人医院。”
但是向北一怎么知道哪家医院是寒邃开的?管家这个回答无异于没有回答。
但这次不等向北一进一步追问,管家像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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