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应该没戳着内脏,但他出了好多血…衣襟和围裙都被染红了,他一定很疼吧?如果那天她再冷静一点,再心软一点,不要那么犟,开口承认一句爱他,两个人是不是就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她回来的前一天,他果真如他自己所说过的那样,生气了就再也不给她写信了。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那天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假如,假如那个人真的不是他——不对!不能再继续想他了,再这么为他开脱下去她都快要把自己给说服了!…断了也好,就算哥哥不是他亲手所杀,他作为愚人众执行官也难逃其咎,就算他什么都没做,也是愚人众投放过来用来迷惑她的糖衣炮弹。纳塔的不在场证明也未必就不能伪造,他们愚人众不是也有自己的传送网络么。既然她想动多托雷,那势必就要站到愚人众的对立面。无论如何,她都已经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没有保护好哥哥,自己也没资格独自幸福,况且…她不能保证自己以后在和达达利亚相处的过程中不去想起哥哥的死因,不去因此记恨他。她自我矛盾地开解调理了半天,结果思绪越绕越乱,脑壳都开始疼了。——不行,心里还是堵得慌,起来去壶里散散步吧。荧绝望地发现,不管她往哪走,都无法摆脱达达利亚对她的影响。她才离开短短几天,尘歌壶里就遍布了达达利亚留下的痕迹,她想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都难。那家伙似乎趁她不在,往她壶里添置了一大堆东西,乍看说不上来有什么变化,一细看哪哪都不同。布局大致上没改变,但就是比她在的时候要整洁许多。平时壶里用来放音乐的千籁至音上被盖了块棉布防尘…还是至冬小碎花款的,有点土土的,但却让人感觉很温馨。荧之前在达达利亚家也见过很多类似的花布,兴许是常年气候严寒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鲜花,至冬人特别喜爱这种颜色艳丽的花卉图案,家里墙纸桌布也大多都是碎花的。厨房里则多了一大堆五花八门的佐料和厨具,如外来物种一般入侵了她的生活。她的那些平价茶包茶叶碎他看不上也没直接丢掉,而是找了几个漂亮的铁罐收纳起来,又在旁边摆上了他自己平时喝的茶叶和必备的糖罐。菜刀也多了好几把,再也不怕切出来的水果串味了——比如蒜味的西瓜,生姜味的苹果什么的。锅更是多得连灶台都放不下,除了炉灶上已经用亚麻籽油开锅养好的铸铁锅,墙壁上还悬挂着好几口材质不同的锅…就连她以前那口锅底有些生锈的廉价铁锅,都被他保养得焕然一新。窗台上摆着几盆陌生的水培植物,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她放到发芽的土豆和洋葱,被他用空牛奶瓶和空罐头养了起来。墙边堆了些砖块,他似乎是想等自己一起来落成之前提到过的那个烤炉……院子里的那棵日落果树不知所踪,一棵半死不活的泡泡桔树顶替了它原先的位置。…日落果招他惹他了?她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它移植进尘歌壶,就为了随时能吃到口新鲜的日落果。猪圈里的猪好像又胖了回来,看起来油光水滑的,跟做了美容似的,这些天一直都是他在帮忙照顾吗?她家派蒙连煮猪食都恨不得偷吃上半盆,之前让她一个人看家,猪活生生被饿瘦了许多,绝对不是她喂的。这些东西都要给他一起寄回去吗?荧光是想到打包就觉得眼前一黑。…还是折算成摩拉给他转账过去吧,想到那人买的东西定然都不便宜,她又是一阵心如刀割。这尘歌壶是彻底没法待了,荧只能背着手,认命地转身回了卧室。夜里没什么事做,她只好提前洗澡上床睡觉。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心烦意乱地调整着枕头的形状,手指无意间摸到枕头的一角,感觉有些粗糙,她侧头看了眼,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枕头边边上不知何时被绣了个得意洋洋的小狐狸。她赶紧打开衣柜检查自己的衣物,谢天谢地,这小狐狸绣花还没波及到内衣内裤上。啊啊啊这个笨蛋!这几天都在她壶里干了些什么!她先是气恼,然后又觉得他这种行为幼稚得好笑,最后只剩怅然和低落沉淀在脸上。也不知道达达利亚现在在干嘛?是不是顶着胸口的伤又回去给愚人众当劳工苦力了。对他的思念就像重力一样不可避免,却也无可奈何。…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想他了。那天晚上荧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十分下贱地抱着达达利亚的大腿哭着求他不要走不要离开自己,梦里的达达利亚显得格外冷漠,不耐烦地将她一脚踹开后,就再也没回过头,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一定是睡觉的时候没闭上嘴流出来的口水。…为什么她就连在梦里都这么惨?抱着大腿求他这种事情,她才不会做!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一定是自己内心的愧疚导致的!任凭荧再怎么焦虑,扳倒博士的大业一时半会也完不成,现在的她还是太弱小了。在完成复仇之前,日子还是得照样过下去,总不能一直一蹶不振地躲在尘歌壶里——成天趴床上哭可不会变强。做完日常委托后,荧提着一大袋刚从集市上买来的东西出现在散兵的寝室。因为是男寝,她担心贸然闯入会引起学生恐慌,所以每次都贴心地从外面爬树翻窗进来。散兵凭运气抽签自己一个人分到了二人间,多出来的那张床刚好可以给小孩睡。“阿毛呢,我们小阿毛去哪了?”荧熟门熟路地从他的书桌上跳下来,跟回自己家一样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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