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恕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道:“翠微峰那几位孔雀小辈说, 他们目睹白鹿剑往不周山方向飞去,于是我?一路追寻至此。”
“不周山……”裴子濯蹙眉道:“在剑冢旧址吗?”
“我?也不确定。”沈恕抬起?头, 看向裴子濯打着商量道:“我?得去剑冢找一找。”
“剑冢离得不远,我?陪你一起?去。”裴子濯道。
沈恕摇头道:“你不能去,这几日海棠便要?下手,你得在无为阁内守着。”
裴子濯脸色不太好看道:“武陵都是几千年的鸟精了, 他这都对?付不来吗?你是关心他还是看不起?他?”
沈恕笑?道:“我?是关心你,无为阁内你变换自如?,来去自由,想来这里已被?你布下结界。你若是离开,使结界不能维持,那一切便前功尽弃。”
见裴子濯脸色阴沉,沈恕忙捧起?他的脸,在他嘴角印上一吻,安抚道:“我?保证只?找一圈就回来,而且我?猜海棠这几日就要?行动了,你来易容成我?好不好?”
裴子濯眉间仍旧不爽,沈恕半跪在他的腰侧,轻轻吻着他皱起?的眉心把一双剑眉抚平,再眨着黑亮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这是撒娇吗?裴子濯发现自己居然该死的受用这一套,他还是冷着脸,抬手打了个响指。
沈恕见裴子濯身?上闪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待光芒散去,眼前人变得清丽明?艳,和自己一模一样!?
“不是变作?我?,是变作?王五,王五!”沈恕急忙解释道。
“哦?”裴子濯以沈恕的皮相,用沈恕的声音,勾起?嘴角笑?道:“那是我?会错意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笑?意太有标志性,沈恕仿佛透过自己的皮相看见了裴子濯如?此这般笑?着。
沈恕脸色一红,捂住这张脸道:“子濯别闹了。”
裴子濯叹了口气,转瞬恢复为原来的样貌,他抵着沈恕的额头,不舍道:“快去快回,别让我?担心。”
沈恕笑?着应道:“嗯。”
月色朦胧,万古幽静,昔日各路仙家朝拜的剑冢,如?今早已沦为一片废墟。
沈恕拾阶而上,来到祭台高?处那尊神石上,抬手拂去沉积的灰尘,露出神石原本的样子。
那一颗硕大的天?外之石,静静地矗立在祭台中央,历经了千年的风雨洗礼,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寒光。
千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劫之后,此石得天?界玄女亲刻印法符,成为了护卫一方安宁的象征。
石身?天?然镂空之处,原本插满了各派所赠神剑,单是遥遥看去,也不禁能感受到无尽的悲怆震撼。
而今,神剑腐朽,零落满地,天?石也经千百年风沙侵蚀,那些曾经清晰可见的符篆也已变得模糊不清。
世事沧桑,一片哀景。沈恕垂眸,暗叹了口气。
“仙师,走累了吗?要?不要?歇一歇?”小白跟在沈恕身?后,屁颠屁颠地问道。
下山之前,裴子濯对?他耳提面命,叫他护着沈恕的安危。
小白一脸菜色,他?他来护沈恕?把他晒干了磨成粉末喂沈恕吃,都比用他来保护沈恕强。
小白只?得做好后勤保障服务,送送水,捶捶腿……好在沈恕不像裴子濯毛病那么多,一路相安无事。
寒风瑟瑟,天?虽然大亮,但仍没有什么暖意,小白见沈恕盯着剑冢发愣,也不敢多言什么,缩了缩脖子,蹲在一旁。
沈恕摸上那天?石,想起?四方阁也赠了一柄神剑。他年幼时,随着伏魔大会而第一次去了剑冢。
那时的剑冢辉煌极了,为了庆贺胜利,修界各派一齐祭出法宝,在天?石上幻化出一盏圆灯,如?旭日一般长明?不灭。
无尽的琉璃瓦在天石八方累起高台,每当有光落下,顷刻间便折射出耀眼的霞光,恢宏气派极了,就连通往祭台的台阶都洁净如镜,常年一尘不染。
既往如?此辉煌,如?今也如?四方阁所赠宝剑一般,没入尘埃一般,消失不见。
沈恕有些难过,他深知新?旧交替,世事无常。然而,每每遇到与四方阁相关之事,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多做一些,仿佛这样就能让“四方阁”这个名字永远留在世间一样。
他扯开衣摆,问小白要了些水,一边洗去浮土,一边擦拭干净。
小白也撸起?袖子上前帮忙,只?不过这天石形状怪异且都是孔洞,并?不好清洗,随身携带的水很快就用完了大半。
小白自告奋勇道:“我?去附近找些水来,仙家等我?。”
沈恕叮嘱道:“莫要?去太远。”
小白蹦蹦跳跳地挂着水壶,摆了摆手走了。
沈恕绕着三人合抱之宽的天?石转了一圈,找到了玄女留下的篆刻。
他飞升之时,玄女已飞跃三十三外天?,无缘得见,反观其篆刻符文,也颇具上古遗风。
沈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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