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茵毫不犹豫:“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裴总那句&039;优胜劣汰&039;也没说错,安诺技不如人,活该被淘汰。”
裴挽棠:“谈小姐好气魄,但有没有想过令堂的下场?”
谈茵一愣,早就没有血色的脸色更添苍白,想起自己被李尽兰赶来这里的原因。
————
“茵茵,当是妈求你了,现在只有何序能让裴挽棠收手,你就去求一求她行不行?”
“谈茵!你想让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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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所以她来了。
来了之后连门进不去的那一秒,她才忽然反应过来何序现在的处境。她心疼又震惊,立刻把李尽兰的交代抛之脑后,只想见一见何序,知道她好不好。
她把什么都忘了。
现在裴挽棠突然提起,她浑身抖索,站立不稳。踉跄着跌倒之前,她忽然想起何序,想起明天的约定。
谈茵理智回笼,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回视着裴挽棠:“李尽兰是我妈,她的下场我会担着,不劳裴总费心,我现在只想说——”
“你以为你高高在上,掌控全部,其实何序才是那个左右一切的人,包括你,她说不要就可以立刻、彻底不要。那你!”谈茵止住颤抖,双目赤红,“你有什么资格困着她?凭什么困着她?!”
谈茵的质问力透耳膜。
霍姿一手替裴挽棠撑着伞,另一手时刻做好动手的准备。她旁边,裴挽棠俯瞰着谈茵,眼底尽是寒霜,阴沉目光比刀刃还要锋利。
谈茵丝毫不惧,就那么仰着头,和裴挽棠直接对视。
暴雨里忽然也能生出让人恐惧的死寂。
在令人窒息的十几秒死寂过去之后,裴挽棠忽然轻笑出声:“资格?”裴挽棠慢条斯理地扣上外套,任由雨水打湿她的肩膀,“就凭她现在还好好活着,而不是被债务压死,或者被她的好姐姐用碗砸死。”
谈茵错愕。
关于方偲,何序说得少之又少,几乎是除了和“庄和西”有关的部分,只字未提。
现在经裴挽棠一提,怎么,怎么是这种存在? ?
她太知道那个没有血缘的姐姐对何序的重要性了,大学四年,何序但凡说起她一定是提着嘴角,那如果是她对何序动手……
何序根本不会还手。
“轰隆——!”
闷雷毫无征兆滚下来,炸得谈茵两耳嗡鸣。
裴挽棠俯视着她错愕的身体,不慌不忙:“你还不了的债,我替她还了;你救不了的人,我替她救了。你现在跟我谈资格?”
谈茵张口结舌,被李尽兰留在四年前的那一巴掌扇得晕头转向。
“你一个关键时候没能给她倚靠的人,不过听说几句,就来揣测我的心理?”
“我……”
“我可怜?可怜不也拥有过她的全部?而你,”裴挽棠突然变沉的声音,像巨石扑面压来,“这辈子连颗后悔药都找不到。”
谈茵脚下猛地一软,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来回摇晃着完全站立不稳。
“呵。”
她突然笑了一声,笑声干涩嘶哑。
是啊。
就算有一天何序自由了,知道爱人了,也一定不喜欢一个在绝境时狠狠推了自己一把的人。
她和何序这辈子绝无可能。
这是她活该,她认了,至于裴挽棠——
明天的你还能如此从容自信,高高在上吗?
谈茵手指掐在掌心,把心里的歉疚、不甘掐碎埋葬,掷地有声地说:“裴挽棠,何序最终是在你这座牢笼里枯死,还是有朝一日重获新生,我们拭目以待!”
谈茵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必须立刻马上,用最短的时间回到家里,问一问李尽兰四年前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对一个已经走投无路的人落井下石!
裴挽棠站着没动,暴雨密密匝匝往下砸。
霍姿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忍不住开口:“裴总,谈小姐刚才的话,您……”
“你觉得她刚才的话是对是错?”裴挽棠忽然出声,转头看着霍姿,像是真的在等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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