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笑道:我没有如此自私的朋友,没有谁对我说,要把我本该拥有的通通拿走。
但如果我的朋友遇到难处,我会心甘情愿的付出所有。能共生死的人,还会计较什么荣华富贵吗?
可让我不解的是,你一再说你想要什么,却从来不考虑你的朋友想要什么。你吝啬到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甚至连她活着的权利都要剥夺。
晏维津目光复杂地看向陆锦澜,而后果断道:顾飞卿不是你们那样的傻子,她才不会那么做。
陆锦澜低笑一声,嘲讽道:也对,我们这样的人再傻,也懂得分辨人心好坏,我们是不会和你这样的人成为挚交的。
你也就和顾飞卿那样的人交交朋友,因为她比我们还蠢。恐怕她到死都想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对她下手。
晏维津深吸一口气,好吧,我承认,当年是我对不起顾家,我今日将这条命赔给你。
她说着果断端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
陆锦澜面如平湖,毫无波澜,只道:你欠我的不止一条人命,但如果你能告诉我,我最想知道的真相,我们就算扯平了。
你想知道什么?
皇上的态度。
晏维津点了点头,低声道:起事前,我和皇上达成交易。她许诺我丞相之位,许诺我挑选晏氏男入宫为皇夫,让带有晏氏血脉的孩子成为将来的皇储。
而我则带晏氏全族和我当时手中的势力,全力相助,助她登上皇位。
达成交易之后,我才知道顾怀瑜已经怀有身孕。于是我对赵敏成说,这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儿,就算了。但如果是个女孩儿,便不能留。
陆锦澜忙问:那她怎么说?
晏维津轻叹一声,眼神里竟然带了几分怜悯,她只说了两个字,可以。
陆锦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晏维津继续道:后来我除掉了顾怀瑜,但走漏了消息。顾飞卿把你带走,我先后派出十几拨人追杀她。最后一次得到她的消息,是说她身受重伤,而后不知去向。
陆锦澜点头道:怪不得凌之静生前说我会家破人亡众叛亲离,因为她经历过当年的事,了解你的为人。
一旦你察觉到我得知了真相,必然会心狠手辣,除之而后快。哪怕有无辛这层关系,哪怕我表示不追究,也没有用。
晏维津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我想揪住过去不放,而是我经历了太多的背叛,根本不允许自己给未来埋下隐患。
凌之静的确了解我,我、赵敏成、凌之静,大概世上最奇怪的关系了。
我们了解对方,提防对方。我们曾经并肩作战,却也视对方为死敌。她们了解我,我也了解她们。如今凌之静死了,我也即将死在顷刻,赵敏成终于拔除了她所有的眼中钉,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好心给你几句叮嘱吧。
晏维津平静下来,像个慈祥的老人家,温声道:我的心狠、多疑、冷血,不及那位皇上的万分之一。我们三人中,最重感情的是凌之静,其次是我。而赵敏成呢?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她当年那么喜欢顾怀瑜,可在大位面前,心爱的人和自己的女儿,算什么呢?她会毫不迟疑的将后者当做牺牲品。
你相信我,不要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了。一旦她也意识到,你已经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她便不会把你看成自己的女儿,而是把你看成,有着灭门之仇的敌人。
面对隐患,她比我更敏感,也会做得更彻底更干净。你不是她的对手,想办法脱身吧。
不过话又说话来,眼下,恐怕你想脱身都难。
因为你有皇家血统,有军功有威望,你还有军队。宋家军和赤诚军加起来,比当初的凌家军还可怕。
有凌之静的前车之鉴,她是不会再把你放到军中去的。
她大概会用对付凌之静的办法对付你,把你留在京中,把你的军队留在边关。让你永远没办法起兵,威胁到她的皇位。
陆锦澜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无辛大概也想到了。所以她已经请旨离京,要去边关统领赤诚军。
我的身份是皇上的疑虑,她肯定不会让我去。可赤诚军很重要,是我们三个人组建起来的一支强军,是我们的心血。
无辛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想要离京合情合理,去军中也没什么可疑。我猜皇上绝对想不到,无辛是在为将来若有万一做准备。
晏维津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这个女儿的确比我更懂得洞察人心。她的判断,也比我更准确更超前。
其实,皇上之所以将我打入天牢,根本不是因为我杀你爹,或者无辛的告发。而是因为她想除掉我,无辛不过是利用了皇上的想法。
晏维津苦笑一声,忽然有几分得意,赵敏成自负心机深沉谋划全局,她根本意识不到,她竟然会被一个年轻人利用,而且那个年轻人还是我的女儿。
晏维津咳嗽一声,她拍了拍灼烧的胸口,忙道:帮我转告无辛,我知道真正让我死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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