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缮便是了,怎么还吵起来了?”赵灵曦不解地问。
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吵的,他心中不解。
“问题在工期。”赵衡端起茶盏喝了口,“礼部尚书说选秀的日子定在三月,静云轩修缮至少要两个月,现在动工赶不上;工部尚书却反驳,说若是不修缮,冬日里冻坏了秀女,责任算谁的?两人各执一词,吵到最后,连去年谁批准静云轩不用大修的旧事都翻出来了,最后还是侍郎们劝住了,才没闹得更僵。”
阿朝听得咋舌:“没想到朝堂上的事,也这么热闹。”
谢临洲则若有所思:“静云轩的位置确实好,但若真有漏雨的问题,不修缮确实不妥。或许能让工部先做应急修缮,先挡住寒风,等选秀结束后再彻底大修。”
赵衡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明日打算把这个想法递上去。但仔细想想也怕户部没钱,前不久太子选秀,后又要给边疆的将士送粮草,兵部兵器制造又要钱。”
谢临洲闻言,沉吟片刻后开口:“赵兄担忧的是,眼下各部开支确实紧张,户部那边怕是要卡得紧些。不过这事倒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抬眼看向赵衡,语气沉稳:“其一,可在奏折里写明,静云轩的修缮只做应急处理,而非全面翻修。不用更换主梁,只需修补漏雨的屋顶、加固松动的窗棂,再给墙体加层防寒的草席,这样算下来,材料费和人工费能省大半。应急修缮的账目更简洁,户部那边也更容易批。”
赵灵曦凑过来听着,忍不住插了句:“这法子好。只修要紧的地方,既解决了问题,又不费钱。”
谢临洲接着道:“其二,可向工部借调人手。前几日我听闻,工部负责修缮皇陵的工匠队刚完工,眼下正闲置着。让他们来修静云轩,不用额外付工钱,只需管饭即可。工匠的手艺有保障,还能省去请外面施工队的高价费用,户部那边也挑不出错。”
赵衡茅塞顿开:“借调工匠?这倒是个好主意,既盘活了闲置人手,又省了开支。只是工部尚书会不会不乐意?”
“这点无需担心。”谢临洲淡淡一笑,“你可在奏折里提一句,‘应急修缮后,静云轩可暂借工部存放闲置的木料和工具’。工部库房一直不够用,静云轩位置宽敞,正好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这么一来,工部尚书得了便利,自然愿意配合。”
他对朝堂之事之所以这般熟悉,亏得广业斋那些‘牛鬼蛇神’。
阿朝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夫子这法子想得周全,既省了钱,又不得罪工部,户部那边也说不出话来。赵兄,你大可试一试。”
赵衡彻底松了口气,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脸上的疲惫散去不少:“多亏谢兄点拨,我明日写奏折时,就按这两条来写。这样一来,既解决了秀女住处的问题,又不用跟户部扯皮了。”
“算不得点拨,是你两日过于疲惫罢了。”谢临洲不敢邀功,“更何况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赵衡摆摆手,“话说,谢兄有如此智慧,当初为何要去国子监?你若是在朝廷做事定能大放异彩。”
“我并不喜爱朝廷上的弯弯绕绕。”谢临洲简短的回答,“况且,在国子监内教书也很好。”
阿朝夹了泡好的炸蛋放到谢临洲碗中,“我倒觉得夫子现在刚好,去了朝廷,不免要累上几分。”
暖阁里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铜炉里的汤还在咕嘟作响,四人的笑声混着肉香、茶香,将窗外的寒意彻底挡在了外头。
古董羹吃到尾声,铜炉里的汤渐渐收了浓,剩下的冬笋和菌菇吸满了肉香,反倒成了最抢手的吃食。
赵灵曦挑了块最大的冻豆腐放进赵衡碗里,笑着道:“多吃点,补补你这几日熬瘦的脸。”
赵衡无奈地笑了笑,也不推辞,慢慢嚼着。
阿朝放下筷子,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满足地叹道:“这古董羹真是越吃越香,尤其是最后这汤泡饭,绝了。”
谢临洲闻言,便让下人送了碗酸梅汤上来,温声道:“吃的多,待会回去可要好好走走,免得积食。”
喝了几口汤,阿朝道:“都是灵曦这儿的吃食好,我吃的就忘了。”
等众人都放下碗筷,下人撤了铜炉和碗碟,换上煮茶的炭炉与茶具。
阿朝把带来的梅片茶取出来,拆开纸包,茶叶条索纤细,还带着淡淡的梅香。
“这茶是夫子去年从江南寻来的,煮着喝最是解腻。”他说着,将茶叶放进银壶里,注上热水,放在炭炉上温着。
赵灵曦靠在软枕上,捧着暖炉,“我就念着这一口了。”
谢临洲道:“灵曦若是喜爱,等我回府了让下人送几罐过来。”
这些茶,他多的是。
赵灵曦大喜,“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瞧着几人安静下来,他缓和气氛,问道:“赵衡,除了尚书吵架,礼部近日还有没别的新鲜事?”
赵衡端起刚煮好的梅片茶,浅啜一口,缓缓道:“新鲜事倒有一件。前日有个刚入部的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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