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门上贴了歇业的纸条,看不到里面陈设让陈鸢感到可惜。
“老人家,这戏班怎么没开了?”
折返回街上,正巧碰上隔壁商铺有人出来,陈鸢上前见礼,老人拱手还礼,看了眼不远的戏楼,退到一侧小声道:“这位郎君,你寻这戏楼做甚?老朽劝你啊,可别去看戏了,听说这楼里不干净,邪乎着呢。”
陈鸢眉角一挑,刚才站在门外,并未感觉到任何阴邪之气,不过还是笑了笑,问道:“怎么个邪乎,这戏楼的班主没找高人过来做法驱邪?”
“找了,还是城外高堂寺的大师呢,结果没用,反被打的灰溜溜跑回寺里去了。”
“那敢情好,遇上咱们了。”
胖道人搂着道童笑呵呵的过来,相比从前咋咋呼呼的性子,已收敛许多,“这位福主,可知戏楼的班主住在何处?”
其实他这话是挺陈鸢问的,他是道士,问门儿去驱鬼显得合情合理。
毕竟道士不登门,一登门必是来解灾。
那老头看了一大一小两个道士,点点头,指着右侧那条街口,“这位道长只管走那边,沿着右面一直走,看到一栋写有李宅的院门,那里便是了。”
谢过老人家后,陈鸢当即与胖道人师徒拐去那条街,相对这边的繁华,要稍安静许多,该是城中富户居住的坊街,走过一截街道,便是独栋的大宅院。
“师父这里!”
人少之后,小道童跑前面探头张望,终于在第二家院门前停下来,兴奋的指着院门行的牌匾。
“迎仙,急急躁躁的成何体统!”孙正德神色严肃的喝斥一声,看去陈鸢赶紧笑了一下,“小孩子趁他小的时候,多吼上两句,省得长大了再吼,就不听使唤了。”
“哦。”
小道童低头应了一声,旋即又抬头笑道:“那师父,我可以敲门了吗?”
“可以。”这话是陈鸢替胖道人回的,小道童知道这位教书先生的厉害,他开口,自然就是师父开口,转过身握起小拳头在门上‘呯呯’敲了几下。
吱~~
漆红的大门在片刻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老人的脸,狐疑的看了看门口的小道童,随后目光才落去走上石阶的胖道士,“这位道长,你来迟,咱主家已请了高人,你且回去吧。”
大抵是将胖道人当做来应征驱邪的法师了。
“这位老丈,我们不是来驱鬼的。”陈鸢走上前,那长须、宽袍的外貌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门房老头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这位先生,你们是有何事寻主家?”
“也没什么事,只是劳烦给你主家带个话。”
陈鸢想了想,“就说:三师兄,被褥可换洗了?”
“就这个?”门房老头以为陈鸢等人过来戏耍他,可听到‘师兄’二字,迟疑一下:“那……先生还有这位道长,你们在门外稍等片刻,老朽进去通报一声。”
随即将又将门扇阖上,驼着背一步一步踩稳,慢吞吞的走去前院。老人知道今早绸铺的掌柜离开后,临近晌午带了一个年轻男子过来,说是沧澜山的高人,眼下应该还在厅中跟主家说话呢。
绕过风水墙,前方的大厅门扇敞开,绸铺的掌柜的声音正从里面传出。
“主家,事情便是这样,无意结识了这位下山历练的沧澜山高人,一听说咱们戏楼闹邪乎事,自告奋勇就来了。”
“李班主,你是江城郡的富人,眼界比寻常百姓要开阔,该是听闻过沧澜山吧?在下正是山门中的弟子,沿江游历,正巧来到这边。”
绸铺掌柜对面,一个锦衣年轻男子,相貌俊朗,身材挺拔,举手投足,随口言语颇为大气,令首位端坐的李三忍不住点点头。
“沧澜山啊……是听过一些传闻,山中有世外高人,可惜从未见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就是不知,这位郎君如何驱邪,我怎的未见着你法器?”
法器……
那年轻男子微微蹙了下眉,对这李三知道法器一词有些意外。
‘看来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他想着,保持微笑,拍了拍腰间佩的一把长剑,“这便是法器了,我沧澜一脉,多以剑为器。”
正说着,门房老头已站在了门口,朝这里张望了两眼,小声唤道。
“主家,有事打扰。”
“何事?”李三对下人还是颇为宽松的,拿起茶盏吹了吹,笑呵呵的打趣一句:“不是重要事儿,等会儿让高人收了你!”
“这……”
门房老头有些尴尬的杵在原地,不过还是开了口:“门外,来了位先生……他说要带给主家一句话。他说:三师兄,被褥可换洗了?”
呯!
茶盏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绸铺的掌柜从未见过经历大风大浪的班主会有这样的表情,就见首位上的李三双目瞪圆,神色呆滞,保持拿茶盏的姿态就那么一动不动,好像陷入回忆里了一样。
“主家?”绸铺掌柜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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