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怯生生的童声,这时在秦同善旁边响起,小人儿苏醒过来,望着泪流满面的父亲,轻轻唤了一声。
“续家。”
男人将孩子抱在怀里,再看去那边时,父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爹爹,你怎么哭了?”孩童颇为懂事的扯着袖子给父亲擦去脸上泪水,跟着看去的方向:“爹爹为什么哭啊?”
秦同善搂紧儿子,轻轻靠着发髻,深吸了口气,声音哽咽。
“爹……没有爹爹了。”
残破的院落、惊恐的妇人、拥在晨阳里的父子,在这一刻,仿佛一幅展开的古旧画卷,正缓缓收拢。
柳暗花明
占据半个后院的坑洞,彷如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晨风徐徐吹来。
陈鸢看着父子相认,又生死离别的画面,心里是难以的复杂,就像师父丝毫没有犹豫的离开一样。
“先生、两位道长。”
绕着坑洞过来的秦同善,眼睛还红红的,不过神色已经没有刚才悲伤了,“三位恩公在上,请受我父子一拜。”
他抱着孩子跪了下来,躬下身子。前面的飞鹤看了陈鸢一眼,连忙上前将这对劫后余生的父子搀扶起身。
“秦公子快些起来,降妖除魔本就是我等修道中人为百姓做的事,只是你那父……二伯,还有堂兄,本该让官府处置,可眼下,他俩已死,贫道等会儿留下来,愿为秦公子作证,向官府解释。”
天师府是朝廷钦点的,那是官府里挂了号的,言词上还是颇让人信服,何况这秦家宅院上上下下几乎都知道地底钻出僵尸,那地下还有许多炼制僵尸的器具,都足以当做证据的。
“秦树隐父子杀害你父亲,又以迁坟为借口,想让你也祭出性命,让你家两代人为他们更改气运,从商贾之家变成官宦门庭,甚至家中供奉邪佛,来躲避业障,地下豢养鬼胎居心不良,这些贫道都会一一上报官府和天师府那边。”
“同善谢过道长。”
秦同善又要拜下,被飞鹤拦住,让他赶紧带孩子去外面看看郎中,顺便将家中仆人丫鬟集中起来,等候官府派遣捕快衙役过来。
待秦同善抱着儿子离开,飞鹤看着满院狼藉,叹了口气,原本简单的迁坟,搞出这样的事,当真让人意外,不过庆幸发现的早,没有酿出更大的祸端来。
“陈道友,那接下来的事,便拜托你了。贫道留在此间善后,随后赶去长镐传讯师门,你师父他恢复记忆,也牵扯到了天师府,恐怕这事只能天师出面。”
“那就兵分两路,我去追那僵虫。”陈鸢点点头,随即看向孙正德:“老孙,你去赶牛车跟在后面,我御剑而行!”
孙正德难得表情肃穆的点头应下。
“没问题,本道可今非昔比!你也是看到的,你只管去追,我保证能跟上!”
商议已定,陈鸢提着月胧快步走出屋檐,剑诀一指,‘锵!’的一声,月胧飞出剑鞘,陈鸢纵身一跃,握住剑柄的刹那,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星划过明媚的晨阳。
孙正德嘴里‘啧啧’两声,颇为眼羡的看到法光消失在天际,便朝飞鹤拱了拱手,转身大步去往前院,随即出门寻到牛车,朝老牛说了声:“老伙计,咱们可是认识的,劳烦你跑快点,别跟丢你家主人。”
老牛明白的点点头,院中发生的事,他早就知道,甚至心心念念的等着车厢里,那牛头人身的木雕再次现身,可惜等到天亮都没动静。
哞!
老牛昂头叫了一声,迈开蹄子在城中街道小跑起来,拉着高高的车厢,东拐西拐,循着自家主人的气息,出了城池东门,一路向横焰山里跑去。
与此同时。
灵县上空,丝丝云气飞速飘过陈鸢两侧,他握着剑柄,法光推开迎面而来的罡风,俯瞰下方渺小而延绵的山峦、林野,那是别样的风景,这个世道的寻常人,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到的。
路旁的商贩、田间的农人偶尔歇息抬起脸来,看到的是一团光芒横空飞逝,有人丢了锄头,跑在田埂,惊得叫出声来:“有神仙啊!”
“大伙快看天上!”
周围被话语惊动的农人跟着纷纷望去,隐约看到是一道人影飞过天际,拖着长长的光尾,落去前方的山势当中。
……
剑声轻吟。
划过天空的身影,落去附近一座山脚,坠地的刹那,陈鸢平稳落在林间,一挽月胧插去鞘里,大步走出树林,去往前方的山村。
周围田野,少有农人做活,远远的,陈鸢还未进村口,就听到里面惊慌尖叫的嘈杂,还有妇人悲伤的哭喊。
村人围聚起来,窃窃私语,或用着当地方言大声说着什么,也有许多汉子正试着下去一处坑洞,所有人似乎并未注意到,陈鸢这个陌生面孔走进了村里。
村子并不大,进村口的西南一角,是数丈宽的坑洞,两栋房舍都掉进了里面,一个妇人坐在洞边,手掌不停拍着地面嚎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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