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般着急,区区三人如何成事?那婆刹那军中怎会只有一个祭师!”
云贺心里那叫一个急,面前这位师兄城下已破杀戒,或许天师那边不会惩罚,可若是跟着这两人杀去甘沙、瓜州,生死难料不说,就算活下来,造成的杀孽,又如何办?
“师弟啊,昨日在城头我已想了许久,外族杀入我汉地,平白杀了这么多百姓,若不仇之,这念头不通,我如何又静的下心来修道?”
云龙看着面前的一僧一俗,笑起来:“何况如此豪迈之举,贫道一生还能有几次?!”
说着,端过手边茶杯,敬去镇海、陈鸢。
“请!”
陈鸢、镇海和尚也端杯敬去:“道长请!”
三人一口饮尽,相视片刻,俱笑了起来。
“……三人杀过去,正如云贺道长所言,确实过于冒险。”陈鸢放下杯盏,轻声道:“不过在下会呼神请灵,可招会用兵之神人附身,两位道长不妨转告此城主将,寻五千兵卒,以及一员将领随我们一起行事!”
言语中,陈鸢将需要的东西,比如将领生辰八字,需寅时出生。另外还需将城中将士集中,让他表演几段木雕戏的故事!
大抵就是这些后,四人便分头行事。
晌午尚未到,六千五百人被集中城里的校场,看着高高的点将台上,一个硕大的戏台演着木雕戏,是一个铁血冷酷的将军与另一国厮杀的几段故事,有法力携裹的声音几乎能让士兵清晰听到,那将军的名字更是容易记住。
到的下午,云贺终于找来了一个符合条件的军中都侯,是个二十出头年轻人,颇有勇力,听到只带两千人收回甘沙、瓜州两地,站在那里都兴奋的捏着拳头发抖。
起初城中主将是不愿的,毕竟城中只有六千兵卒,分出两千,可是极大的风险,可若非天师府名头,又帮助守城,他这才同意。
精心挑选的兵卒,逐一出了军营,在城外聚集等候。
西云渐起昏黄。
陈鸢坐在院里,有些发懵的年轻都侯看着他,不知该不该开口对这位高人说时辰差不多了,片刻,檐下的陈鸢睁开眼睛,进屋点燃了一炷香,插在香炉,又用了几张符纸压在香炉下。
看着下午他雕琢一尊人偶,相比吕布、关羽这些,个头略小,相貌中正,上唇一对胡,下颔短须,手持一杆长戈,威风凛凛。
青烟袅袅间,有威严的声音从木雕传出:“敌,可有四十万?”
“没有。”
“二十万?”
“也没有!”
“十万?太少了……”
“只有五万,一群西域胡人!”
人偶眼睛陡然有法光亮了亮。
“我们呢?”
“两千。”
“够了。”
最后这句,是从门外那校尉口中响起,面容未改,只是那双眼,锐利的吓人,整个精气神焕然一新,看得出已经附上身了。
那校尉一掀披风,按着剑首大步走去院门,朝着门口两个亲兵,声音朗朗。
“军队何在!”
平日常一起厮混的都侯,一出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那一眼一语,气势吓得那两个亲兵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在……在城外!”
“上马!”那校尉翻身上马,气势迫人的看了眼两个亲兵,“带路!”
只有陈鸢能看到的视线里,马背上的校尉身后,是一个铁胄、铁甲,一杆长戈,腰配青铜长剑的虚影。
名讳在他脑中浮现。
——武安君·白起
风!风!风!
夕阳挂在山头照出彤红一片。
城外原野,蝉鸣安静,只有一面面旌旗在风里猎猎飞舞,两千士兵拄枪挎刀,有些紧张的看着城楼,他们都是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兵卒,奋勇杀敌自是不怕,可听说是就他们两千就要向甘沙、瓜州,甚至玉涧关发动袭击。
两千对五万……简直不要命了。
城楼上。
李安福坐在椅上,做为主将坚守广威,已经是最大极限,等到援军赶来,往后不管能不能收复失地,功劳薄上,他都有浓浓一笔。
此时,回想今日下午答应两位道长的请求,心里都有些懊悔。
若是收复失地败了,沮乞人定会再次席卷过来,那这座广威定是守不住,到嘴的功劳,可能变成好大喜功,损兵折将,能安度晚年,都是祖上积德。
‘我就不该轻易答应的。’
李安福手指扣着扶手,瞥去旁边安坐的天师府道长云贺,正要说话,下方已有马蹄声传来,他麾下军中的一个校尉端坐马背,目光威凛,有着难言的威势。
不由让这位主将皱眉嘶了一声,‘我麾下这小校,什么时候有这股威势了。’
一旁,云贺看出他心思,抚须笑道:“李将军莫要担忧,此校尉已今非昔比,他身上哪,可是有陈道友请来神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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