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的竹篓,在暮色时分从山上缓缓下来。
塞北已然宣战,大梁迟早是要应战的,昭王爷先前在陛下面前举荐了世子杨燃,杨燃便做好准备随时出征,不过他没上过战场,便请萧潭为他传授西境战事的经验。
萧潭独自出门,在昭王府待了大半日,原本与杨燃不怎么熟悉,但是越相处越觉得,昭王爷选这个女婿当世子真是眼光独到。
谦虚沉稳,对自己的约束高,上进心大过野心,这样的人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是坦坦荡荡的。
傍晚时,王府安排了晚宴款待萧潭,盛情难却,萧潭只好留下用餐。
席间,萧潭向昭王爷问道:“王叔,武阳侯跟塞北勾结的事,咱们可以上奏陛下了吗?”
如果陛下命令大理寺彻查,那么接下来,谁都不可能再做什么手脚了。
昭王爷却谨慎道:“大敌当前,现在在陛下面前闹这种内讧,不合时宜,还是等退敌之后再说吧。”
昭王爷说得有道理,萧潭也只好再等一等了。
离开王府时,萧潭有些许醉意,昭王爷不放心道:“你还能骑马吗?要不就在王府留宿一晚吧。”
萧潭笑道:“早上出门时跟叶忠说了晚上会回去,他要是等不到我,估计要到处找我了。”
昭王爷便没做挽留,嘱咐道:“路上慢点。”
杨燃在王府门外看着萧潭上马走远,才放心地关上大门。
天上繁星点点,青石路浸在溶溶月色里,经过的好几条巷子都空无一人,萧潭更加不敢大意。
又经过一条深巷时,忽见前方有个醉汉摇摇晃晃从路中间穿过,萧潭担心骑马撞上他,慌忙勒了勒缰绳放缓速度,那醉汉见状,竟然有恃无恐起来,挪得更慢了。
萧潭从他身旁经过,并未多加留意,岂料月光下惊现一道寒光,这醉汉亮出一把圆刀,刀势凶猛,劈向萧潭左肩。
萧潭来不及做出反应,看似不闪不避,手却已经摸到了坐骑上的佩剑,待刀刃快要挨近时,忽然向后一仰,剑尖顺势上挑,咝地一声,持圆刀的这人手腕溅血,圆刀落地。
别人在暗,他在明,萧潭无心恋战,只想速速穿过这深巷。刚想走时,两侧却又有剑影来袭,萧潭臂伤未愈,兼带几分醉意,难免力不从心,持剑向左侧抵挡时,右侧刺来的剑锋从他皮肉上划过,留下一拃长的伤口,萧潭回过神时,鲜血已经浸湿了外衫,从袖口滴落。
在他身后,又有一人持着银枪,来势汹汹。
萧潭在马背上打量前后左右这四人,心想四个人对付他一个,倒也真看得起他。
“来吧,决一死战,让我瞧瞧大梁的杀手跟姜约国的精锐相比,谁更胜一筹。”萧潭忍着流血处的疼,又拔出一柄长剑,左手防守,右手进攻。四个人里头方才已经有两个被他打伤了,勉强视为三股力量进攻,萧潭眼观六路,挨个接招,时有反击,缠斗多时。
叶忠在府里等得焦急,只好出门来寻萧潭,他也知道萧潭这几日行踪不定,因而绕开了平日里常走的大路,七拐八绕,来到一条不知名的深巷时,听见了不远处的打斗声,连忙循声而至。
叶忠见萧潭被四人围困,便抽出自己的长刀,在他们身后出其不意,猛地一抡,其中两人应声倒地。萧潭也趁机卯足全力,持剑将另外两人制服。
温老大一直在暗处观察,原本的计划是先派出四人拖住萧潭,想等萧潭战至疲劳时,再让剩余四人出马,将萧潭一击毙命,没想到中途竟然有帮手出现,而且身手不凡,四个人的突袭小队很快败下阵来。
他们是刀尖上混饭吃的,拿钱办事而已,见形式不利,为防再有死伤,也就暂时休战,另寻机会。
萧潭流血太多,叶忠忙上前把他架住:“怎么样?”
此地不宜久留,萧潭低头道:“快走。”
两人骑马走出深巷时,萧潭突然想起这条路是通往何处的了——唐大夫的药堂,他先前去抓药时从此处路过,因而还记得。
身后那几个人没有跟过来,现在去药堂的话,应该不会将危险带过去。
萧潭本就因醉意而头脑发晕,加上流了不少血,伤口不及时止血的话,兴许回府的半路上就会昏过去。
他答应过凌之嫣,不能再有事了。
……
凌之嫣和唐芸回到药堂,放下竹篓絮叨着这一日的奔波,刚刚点上灯,准备泡脚解乏时,忽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到。
唐芸心生警惕,大晚上敲门的除了身患恶疾的病人,还有可能是亡命之徒,她以前听师父说过这类事,自己还是头一次碰到。
要不要开门呢?如果是她一个人在药堂还好,可是今晚凌之嫣也在,万一连累了人家有什么闪失,她余生都会在愧疚中度过。
凌之嫣也没有主意,看唐芸没有开门的意思,自己也不好擅作主张,于是站在门后隔着纸窗,试图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一看门外到底有几个人。
门外有两个人,正对着门缝的这个身影,隐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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