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望猛地抬头,眼底还带着未褪去的红,声音沙哑:“不然呢?隐忍才能活下去,我没别的选。”
“哦。”
商惊秋轻轻笑了声,蹲下身,平视着他。
“有资本的退让才叫忍耐,没资本的,那叫窝囊。”
她指尖指了指他身后的轻烟,又扫过不远处的云舒和千寻谕。
“你跟瑶昭有什么不同?他靠的是皇子身份,你靠的是自己,你会记得轻烟赶路磨破了脚,特意找草药给她敷,会不让她叫你主子,说大家是一起走的人,连烤条鱼,都要先想着我们有没有得吃。”
这些话像针,轻轻扎在瑶望心上,他猛地别过头,近乎低吼:“我没别的路!我只能忍!不忍我早就死了!”
“我没说你忍错了。”
商惊秋的声音软了点,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
“但你得记住,你不是瑶昭脚下的泥,你也是个皇子,不是靠皇室给的身份,是靠你自己攒下的底气。”
她看着他泛红的眼,一字一句道。
“不想跪着走路,就自己站起来,不是非要等正山龙印才行,瑶昭穿的是锦绣鞋,你光脚,你怕什么?他输不起的东西,你多的是。”
瑶望攥着那块帕子,指腹蹭过布料的纹理,忽然想起这些天赶路的日子。
商惊秋会提点他灵力控制的法子,轻烟会默默补好他刮破的袖口,连云舒都会分给他半块点心。
这些人,不是皇室里那些只看身份的人,是真的把他当“同伴”。
他的身体慢慢松下来,眼底的迷茫里,渐渐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穿过山弯时,空气里的阴冷骤然变浓,前方凭空浮现出一道扭曲的黑色光膜。
光膜上流转着暗紫色符文,像活物般爬动,边缘还渗着丝丝缕缕的魔气,落在地上便将碎石蚀出细小的坑洞。
这便是魔神秘境的入口。
瑶望指尖凝出缕金光,轻轻点在光膜上,符文瞬间躁动起来,却在触到金光时缓缓退开,让出一道仅容两人并行的通道。
“进去后小心,秘境里的空间不稳定,魔气会干扰灵力感知。”
他话音刚落,千寻谕忽然攥紧了商惊秋的手腕,指尖微微发颤。
她抬眼望向通道深处,目光落在那片被魔气染成墨色的虚空里,瞳孔微微收缩,耳尖的绒毛无意识竖了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极熟悉又极忌惮的气息,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走了。”
商惊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千寻谕才回过神,眼底的紧张被迅速压下,只默默往她身边靠了靠,亦步亦趋地跟着踏入通道。
穿过光膜的瞬间,周遭景象骤然变换。
脚下不再是山石,而是覆盖着层薄薄的血色苔藓,踩上去湿滑黏腻,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腥气。
抬头望去,天空是暗沉的铅灰色,没有日月,只有零星的幽绿色光点悬浮在空中,细看才发现是某种魔物的眼睛。
两侧的树木通体漆黑,枝干扭曲如鬼爪,枝头挂着些半透明的囊状果实,里面隐约能看到蜷缩的人影,正是之前失踪的修士。
远处的山石上嵌着许多泛着白光的骸骨,不知是人类还是魔物的,风一吹便发出细碎的“咔哒”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这地方……太邪门了。”
云舒攥着商惊秋的衣角,小声嘀咕,指尖已经捏好了术法印诀。
往前走了约莫半柱香,前方忽然传来争吵声。
绕过一片挂满“果实”的黑树林,便见五六个身着黑衣的修士围着一株半人高的血色灵草。
那灵草叶片上淌着晶莹的汁液,正是秘境里常见的“血魂草”,能辅助凝练神魂,虽不是顶级资源,却也足够让散修抢破头。
领头的黑衣修士脸上带着道刀疤,手里的弯刀泛着魔气,正对着两个衣着朴素的修士呵斥:“识相的就滚开!这血魂草是我们黑风堂先盯上的!”
孤!是皇子!
那两个修士修为不过灵智境中期,被他的气势压得连连后退,却还是攥着法器不肯让。
瑶望刚要上前,轻烟已经先一步踏了出去,腰间长剑“铮”地出鞘,银白剑光瞬间划破魔气。
她脚尖点在血色苔藓上,身形如惊鸿般掠到黑风堂修士面前,声音清冷如霜:“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刀疤脸见有人插手,眼底闪过狠厉:“哪来的小丫头,敢管黑风堂的事?找死!”
说罢挥刀劈来,刀身裹着层黑雾,劈出时带着刺耳的尖啸,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刀上嘶吼。
“临渊剑法·惊鸿破!”
轻烟手腕翻转,长剑画出道圆弧,剑身上瞬间凝聚起细密的银白符文,符文遇魔气便爆发出刺眼的光,“砰”的一声撞在弯刀上。
黑雾瞬间被打散,刀疤脸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手腕剧痛,弯刀险些脱手。
“点子硬!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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