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吸引了?注意力。
这?棵树也开白花,但不?像一旁的广玉兰朵朵似玉杯。每一朵花只有两片花瓣,自?由?自?在地舒展着,像白鸽展翅。
这?是一颗珙桐树。
珙桐花又叫做鸽子花,花开时就好像一排排白鸽站在树枝上?。
实在太?可爱了?,贺拂耽没忍住伸手想要摸摸。
就在指尖碰到花瓣的瞬间,花瓣轻颤两下,真?的变成了?一只白鸽。
鸽子扑棱了?两下翅膀,跃下树枝,绕着树下人飞了?两圈,振翅奔月而去。
贺拂耽愣住。
他揉了?下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独孤明河走到他身边,笑道:“古神族的情花,有时候的确会产生异象,并不?算稀罕。”
贺拂耽惊叹:“好神奇!”
又好奇问道,“既然鸽子花能变成鸽子,那旁边的杯子花,也可以变成真?正的杯子咯?”
“不?能。白石郎已死,再无神力支撑异象。”
贺拂耽心中叹了?口气,随即又意识到:“这?么说来,这?些鸽子的主人,一位上?古神族,现在还活着?”
“不?仅活着……”
独孤明河打量着面?前这?颗神树,枝叶繁茂、花开如雪,“看起来活得还挺好,神力强大。”
“比之兰香神女?如何?”
“神女?远不?及此人。”
贺拂耽下意识看向身边人,正好对方也朝他看过来,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
按照白石郎的说辞,天道厌弃神族,连不?在正神之列的山鬼都不?肯放过,又怎么会放任一位强大的神明无病无灾活到现在?
盯着怪树看了?会儿,独孤明河突然调笑道:“或许这?棵树是什么鬼物化身也不?一定。这?些情花的主人都不?知已经死了?几千年,夫妻恩爱死后不?愿投胎,就变成鬼魂附身在情花上?,等着某个好奇心重?的小花猫自?投罗网。”
他好整以暇等着身边人被?他的鬼故事吓到,但等啊等,既没有等到嗔怪娇叱,也没有等到投怀送抱。
“咦?你不?怕鬼吗?”
“不?怕啊。”贺拂耽疑惑,“鬼有什么好怕的?”
他自?己就是鬼,几千年来除了?飘来飘去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那双清透湿润的圆瞳理所当然看过来时,实在很有几分君子坦荡荡、不?怕鬼敲门的意味。
独孤明河肃然起敬:“好吧,你厉害。”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贺拂耽摘下一朵广玉兰。
插进装了?清水的瓶子里,很小心地放进乾坤囊。此行任务完成,便准备打道回府。
回程路上?比来时黑了?几分。
一团厚重?的云挡住了?月色和大片星光,天空上?只剩那朵莲花依然平静安详地开放着,遗世独立般悬浮着,粉红莲瓣泛着柔和的光。
拐过山口,身后花谷消失不?见,前方是一条细长?的小径。
没走多久,便听见几声鸡鸣。离天亮还早,这?声音是如此不?合时宜,在凄清的夜里显得分外瘆人。
很快,几只鸡就出现在小道上?,无一不?是头顶红冠的大公鸡,个高腿长?,浑身羽毛艳丽,看起来雄壮威武。
它们的脖子、脚爪、以及尾巴上?都缠了?彩纸扎的花环,花瓣上?墨迹淋漓,像是什么符咒。
贺拂耽认出这?是祭品的标志,女?稷山民烹牛宰羊祭祀兰香神女?时,也会在牛羊放过血的尸体上?扎这?样的纸花。
但既然是祭品……这?些雄鸡为何还活着?
难道这?里还真?有鬼不?成?
鸡群大摇大摆从他们身边路过,贺拂耽扭头,视线跟上?它们,想要看得更?分明些,突然感到袖口被?扯了?一下。
是独孤明河的声音:
“拂、拂耽,我们前面?……好像有个、有个鬼啊。”
贺拂耽抬头,果真?看见在小径尽头处飘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肩膀之上?,竟然分岔出两段脖子。
一段生着一颗形状奇怪的头颅,另一段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夜色黯淡看不?清那颗头的面?容,只能看见另一截断颈,切口处还在往外滋滋冒血。
那鬼影阴恻恻道:
“还吾头来!”
尾音化作?尖利的嚎叫,独头鬼影迅速飞来,贺拂耽赶紧拉着男主往后跑。
他们在珙桐树旁停下,各自?唤出武器。
山道狭窄幽暗,而花谷平坦宽敞。借着从云层中漏下的昏沉沉星光,贺拂耽看清那鬼影的脸。
那根本不?是一张人的脸。
复眼、口器、触角——那分明是一颗虫首!
坚硬的虫壳反着油滑的光,在脖颈处被?人族的皮肤取代。再之下是完全正常的人族身体,覆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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