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特尼埃的外孙女获得老-德-拉-贝尔特尼埃的遗产,结果人家转身就成葛朗台夫人的遗产监督者。
这实在是……
克罗旭神父勉强道:“博林小姐没满二十一岁吧!”
“对,她没有能力代管遗嘱。”
“但她结婚了。”
“……”
侥幸在顷刻间支离破碎。
“老葛朗台先生试图借配偶的身份获得对博林小姐的监护权。”
“这不一样。”克罗旭公证人斩钉截铁道:“她不能做担保人或监护人。”
“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克罗旭庭长脸色苍白道,“即使要托三分管理,也得让博林小姐点头签字。”搞不好她未知姓名的丈夫也要掺和一脚。这可是老葛朗台三分之二的家产。
拿侬听着他们的争执不是一般奇怪:“欧也妮小姐不是夫人的遗产继承人吗?”他们表现得欧也妮与葛朗台夫人的遗产没有一丝干系,仿佛他们才是遗产的继承者。
“随他们去吧!”除了拿侬,也只有欧也妮是为葛朗台夫人的离开伤心欲绝。
老葛朗台病了,您要救他……
母亲去世的第二天, 欧也妮就病倒了。可怜的拿侬忙前忙后,一边为葛朗台夫人的葬礼跟不怀好意的克罗旭、格拉桑讨价还价,一面照顾虚软无力欧也妮。葛朗台夫人的遗产是给欧也妮了, 可她死前,大部分的身价都在老葛朗台那儿。克罗旭和格拉桑虽有掺和老葛朗台的经济往来,可就像对欧也妮的追求版,老葛朗台别说告知自己如何分配财产, 他们为老葛朗台工作了十几年,居然连后者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只估出个大概数。但即便是保守估计, 老葛朗台的身价也有一千多万。其中有多少是葛朗台夫人从母亲、外祖父和父亲那儿拿到的遗产或嫁妆, 有多少是二者的增值与附加值, 他们是说不清。
“无奈之下”,克罗旭公证人和格拉桑只得来找欧也妮。
“算不清就别算,等老爷回来再细细掰扯。”拿侬像尊门神守在欧也妮旁, 盯着两个不怀好意的人,“夫人的嫁妆和年金总归是能掰扯清的。”拿侬像个女主人道,“拿出来把葬礼办了。大热天的,难道要夫人渐渐发烂发臭?”
床上的欧也妮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对,先把母亲的葬礼办了。”
葛朗台夫人的遗体还在病床上。秋季的天气还是很燥热, 葛朗台夫人又是穿着最得体的衣服等待殡葬师装殓, 两天后肯定捂得异味横生。
克罗旭公证人这才意识到老葛朗台不在,家里还有恶犬守着金银珠宝。但看拿侬的不满架势,她对葛朗台夫人也不是没一点感情。
附近的人都不记得这手脚粗|大的丑女仆是何时流落到索漠城的, 她在老葛朗台家干了有二十年?三十年?反正自欧也妮呱呱坠地后,拿侬便是欧也妮的第二个母亲。老女仆已年过五旬,白发丛生。她没有结婚, 把欧也妮视作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像狗一样帮忙守着吝啬鬼的财产,可也会为欧也妮的幸福,葛朗台夫人的不公待遇顶撞主人。
克罗旭公证人已经在母爱上小赢一把,他有信心在拿侬那儿再赢一次:“借着将葛朗台夫人送去教堂的功夫,您可否去城里办完遗产的继承手续?”
“我现在是真没力气关心这事儿。”不提母亲的欧也妮又没了精神。
拿侬劝道:“夫人生前对老爷百依百顺,可却留下遗嘱避免遗产落到老爷手里。”她强迫又躺会去的欧也妮直视自己,“您不好奇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为了她的爱,为了您的自由。”拿侬曾怀疑遗嘱是克罗旭神父伪造的,但葛朗台夫人在母亲死后甚少留下一文半字,而且那遗产监督者的备注绝非克罗旭神父能捏出来的,“您还记得夏尔少爷离开时,为了护您,夫人差点摔下了床。”
克罗旭公证人真想雇佣拿侬来当谈判专家。
母爱加无疾而终的爱恋。果然,欧也妮的眼睛变得清明起来,若有所思道:“我该继承母亲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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