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有生之年,能得见这天地换了人间么。”
“或许,能?”夏昭衣一笑,“世间诸事,谁能说得好呢。”
“东家,我觉得……你能!”
“我,能?什么?”
“你可想过,你去称王?!”
夏昭衣又笑了:“毫无欲望。”
“那,这天下各路军阀势力之中,可有你所看中的未来的天下之主?”
“我看中与否并不重要,天数未可知,但历史总会选出一个能将天下重合为一之人,不,”夏昭衣摇头,“不对,该是换了这人间之人。”
恢复旧的秩序,终还会是那样。
衡香一直都是相对安稳的,比起这些年来所大变大乱的州府城池,衡香不曾乱过,但那些女子的悲苦却始终未变。
不过,也有女人是不同的。
同在衡香的屈夫人,还有后来去衡香的赵宁。
夏昭衣想起给师父的那卷书册,她侧过头去,目光望向山下隐在夜色里的祠堂,隔壁便是那座破败的节孝祠。
这节孝祠,困住了那么多女人的精神自由,但夏昭衣敢断定,它万万困不住屈夫人和赵宁。
若是世间女子都如屈夫人和赵宁那般,那这天下,才算是真正的换了人间吧。
“我明白了。”夏昭衣轻声说道。
“东家明白了什么?”
“明白我问师父的一个困惑,”夏昭衣一笑,“我有许多困惑,师父让我自己去解。”
“东家解开了。”
“也不算是,”夏昭衣笑容灿烂,起身说道,“这便去给师父写信。”
辱我师姐(一更)
木门“吱呀”一声,轻轻推开,支离的脑袋自木门外面探入进来。
他在外面敲了半响的门,屋内没有反应,他便自行推开了。
抬头见去,师父果真伏在案上沉睡。
窗扇是开着的,寒风不时掠入,屋中置着两座小暖炉,暖水咕咕沸腾着,热气蒸腾。
师父不喜沉闷,偏爱风动,只要不是雷雨暴雪,再严寒的天,他也要开一扇窗。
屋中书案很大,铺满纸张,案上共六盏春满华枝摆灯,支离将五个小竹筒放在老者身旁,将老者手中所握的度量尺挪开。
老者眼睫微动,睁开眼睛。
没有半分初醒朦胧,明亮若星。
“师父,床就在里间呢,走个二十步就到了。”支离说道。
老者坐起身来,抬手端起茶盏,一触,已冷。
老者喝了两口,说道:“我睡了至少有半个时辰。”
“师父,信。”支离指指桌上竹筒。
老者拧开小盖,取出信笺。
支离去将一座小炉上的热水端走,取来一壶凉水煮上,待沸腾,他泡了壶新茶端来。
老者已将信笺看完,眉目若有所思。
“师父,信上何事。”
“一封邀会,一封叙旧,两封寻知,一封与你师姐有关。”
“师姐何关?”支离忙问。
“云梁纯原县采矿过度,山塌得一墓室,其下有二十六具棺木,已证实,皆为乔家人。”
“又是乔,”支离说道,顿了顿,又道,“哎,云梁,沈郎君便是云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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