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一愣,皱眉看他。
叶满经过他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句:“韩竞,你陪陪我。”
韩竞点头,把饭菜放下,跟着叶满出门。
他不太适应这边的文化,生意也很少铺到?这边,三个省只开了一家民宿,平时也很少来。
这是他的恋人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一种让人感到?焦躁的环境,明明父母双全,亲戚一大堆,可生存条件却如此严苛。
他陪在叶满身?边,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给他支撑。
“我随时能?带你离开,”在进门之前,韩竞对叶满说?:“牧马人性能?很好,就?算前面是沼泽悬崖我也能?带你过。”
叶满听清楚了,心里有了底气?,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被赶出家门坐出租车狼狈回出租屋的可怜虫了。
叶满妈妈也听见了那句话?,她脸色苍白,试图拉回自己的儿子,可那个孩子却对另一个人温柔地笑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
叶满走进了屋里,屋里十来个人正在吃饭喝酒,男女老少都?有。
见他过来,都?停了下来。
“儿子,快过来。”爸爸笑着叫他:“咱爷俩好好聊聊。”
叶满站在门口,说?:“钱真?捐了,你别想了。”
“你这孩子,你爸能?要你的钱吗?”一个婶子嗔怪道。
“对,爸不要你的钱,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
叶满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韩竞就?靠在他身?后的墙上,垂眸看他。
叶满对着那个一脸笑容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男人说?:“他们说?,我是因为六月份你打?我那事儿记仇才捐了的,有两个事情弄错了,我不是只因为那一件事不往家里拿钱,还有一个是你不是打?我,你是拿刀砍我,没有我妹妹拦着,我已经死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静了,他们不知道叶满爸爸又动了刀,而且是对自己的孩子。
爸爸笑着说?:“这孩子,我那是吓唬你,能?真?砍你吗?”
韩竞只望着叶满,叶满的脸上仍然有浅浅一道疤,在他当初离开冬城前还没有,那刀疤或许会跟随叶满一辈子。
“你会,我从来都?知道你会杀人,我也不是什么例外。”叶满坚定地说?:“我知道那一天没有外人在的话?,我的脖子就?会被刀斩断了。”
“爸怎么可能?真?杀了你?唉,爸检讨,”他宠溺地说?:“爸都?这么认错了,你就?别记仇了,我这辈子没和?谁这么小?心翼翼过,性子都?被你磨没了。”
叶满觉得特别恶心,他厌恶来自这个人的“宠溺”,总是充满黏稠的腐臭味儿。
叶满继续说?自己的话?:“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打?我,一脚把我从讲台踹到?教室最后面,让班上同学排队挨个扇我,我跟你说?了,你又打?了我一顿,因为你觉得老师打?我就?一定是对的,你高高在上地告诉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让我去跟老师道歉,我去道歉了,所以他打?我打?得越来越厉害,他打?完我我不能?露出伤,否则你发现了会再打?我一遍。”
韩竞抬手,轻轻摸摸自己的心脏位置,钝痛。
这个地方?对叶满来说?满是创伤和?压迫,并不是一个家。
“上了初中,你把我扔在寄宿家庭里,当着所有舍友的面跟寄宿那家人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打?,打?死了算你的。所以他们就?打?我,告诉我你是跟他们一伙的,打?死了你还会给他们钱。”
“你就?让他们打??”那个给他找粮仓好工作的姐夫皱眉说?。
“我打?不过他们。”叶满扭头看他:“我跟你没见过几次面,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初中的时候不到?一米五,我营养不良,长得很慢。”
那人不吭声了。
爸爸咬紧牙,仿佛是心疼了叶满,却一幅怒其不争的样?子,凶狠道:“你怎么那么怂呢?一群□□崽子,你不会拿刀杀了他们?”
叶满淡漠地开口道:“我不是你。”
“哪有教孩子杀人的?”亲戚们纷纷开口指责。
爸爸立刻改了面孔,笑着吹嘘自己的英勇顺便贬低叶满:“要是我就?杀了他们,这孩子不像我。”
韩竞觉得极度不适,他能?感觉到?叶满爸爸情绪的波动频繁、偏激、极不稳定。
“我高中的时候,你拿刀杀人,”叶满重新?看向父亲,声音平稳:“你拎着刀走之前还对我笑,跟我说?你去杀猪,我想了很多年?才明白,那个笑是因为你对这个家完全没有责任感,对我和?我妈没有一点顾念和?感情。同学都?说?我爸是杀人犯,他们那会儿都?欺负我,知道这事儿更变本加厉,很奇怪,那时候没人打?我了,可我更痛苦了。我走上楼顶,差一点就?跳下去了。”
他们在听家里最没用的孩子的自白,诚如叶满所说?,他们几乎没见过叶满几面,农村的孩子,开始上学就?是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