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血不显眼,但在墨绿色的军装上深了下来,傅镇斯抬了下眼皮,扯着我大马金刀地往树下一坐,“你听听自己这问的什么问题,血味这么重……嘶,也就谢枕弦那个每天浸泡在药味里的家伙闻不出来了。”
手腕上反复叠加的新旧肉看起来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在校服袖子里被纽扣和袖口剐蹭,又有新鲜的血肉渗出。
但傅镇斯不仅敢看,还敢从自己胸口的口袋里取绷带。
他低垂着眼,连眼皮都是古铜色的,只有腰部往下才能看出他的本来肤色,十几载风吹日晒雨淋,被晒得像是刚刚挖煤回来的一样,贴着头皮的发茬和脸上贯穿了全脸的伤疤看起来很唬人。
但动作却很细。
我“哦”了一声,用另外一只袖子随便擦了擦嘴角:“所以原本没有注意到?”
他皱了皱眉,把我擦嘴角的那只手也一起禁锢在了手心。
“啧,你重点到底在哪里……?其实我本来是没有注意到的。”傅镇斯看着我手腕上的伤口,宽大的手握着我的手臂,一只手就能握住,还多了很多的空隙,与其说是握,不如说是捏住,“但你说你在自己的手心里乱画什么?脏死了,又是黑线又是黑勾,脏成这样,你当我瞎?”
不敢把我的手抬高,傅镇斯只能低下头。
把绷带一圈一圈缠了上去。
“别动,你以为我是你这吃了就跑的流氓?”
“……我不是留了纸条解释了吗。”
傅镇斯嘴里的糖棍子突然不跳了:“和你计较这些我真是嫌命太长。”
“你就是个定时炸弹。”傅镇斯咬着没有了糖果的糖果棍子,牙痒痒。
像是把那糖棍子当成我了。
他在我的手上绕了一圈,给我的脖子上也绕了一圈,“给你随便处理一下,回头自己找医生,还有你喉咙冒的那个血什么情况,别回头哑巴了连声救命都叫不出来……我都懒得管你。”
嘴上说着懒得管,那现在在管我的人是?
余光突然瞥见一抹金色,我顿时浑身僵硬,想要收手,但收了两次也没有收回来,从他的高大壮硕如熊般的体格就能看出,经过常年锻炼又需要扛木仓抗重炮的alpha的力气一点也不小。
我头皮发麻,声音小小:“傅镇斯你快点放我走……!你未婚夫来了!”
私底下偷偷做,和当着未婚夫的面做,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虽然我是了当事人的授权——
但另一位当事人又不知道! ! !
正面撞上了那就连假装看不到也做不到好吗,而且现在还不到叶斐亚可以直接甩花瓶砸脸的火候,撞了也能狡辩说只是在帮忙绑个绷带而已,只不过是姿势近了些。
……可这就是在侮辱叶斐亚!
那叶斐亚发泄情绪总不可能发泄到傅镇斯身上,肯定又要去我家砸花瓶了,但我现在又空不出手来去光脑上给人发一条信息说离这远点。
谁懂,两只手都被抓住了。
“嗤,现在知道怕了,之前勾引我的时候怎么都没见你怕过。”傅镇斯扯着嘴角,往我前面挡了挡,硝烟味盖过了萦绕在鼻尖的淡淡的血腥味,“算了,我也不想和你纠缠。”
我不服气:“我这怎么是怕了,我这是在给你打掩护放哨。”小声嘀咕着,“和其他人有婚约的又不是我……抓着我手的人又不是我……”
他捏着我手臂的动作一顿,愣是笑了,“那我不怕,我抓你到他面前,告诉他,看到了没,这就是在勾引你未婚夫的那个炸弹。”
我眼泪汪汪:“……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快打好掩护,捏得我有点疼。”
傅镇斯松开了点动作,看向那抹金色出现的方向,靠近了一些,“现在只要你别乱动乱说话,他就看不到你,满意了没?处理好伤口就放你走。”
“记得去找医生。”
找医生是没时间找的。
一点时间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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