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看了一眼号码,眉头微蹙,走到角落接通。
“说。”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硬。
“……元帅,议会科技监督委员会的莫里斯议员刚刚致电基地总调度室,‘关切’地询问了关于b-7区边缘实验室异常能量波动和权限变更的事情……”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他们的人动作很快。”
凌曜眼神一冷:“怎么回复的?”
“按您的吩咐,回复是:元帅阁下正在进行一项,高度机密的设备稳定性测试,涉及新型舰载武器能量核心,详情无可奉告。”
“嗯。”凌曜冷哼一声,“看来议会的‘眼睛’,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加强实验室外围警戒,启用反侦测能量迷雾。任何未经我许可的靠近或探测,按间谍罪处理,授权使用低致命性压制武器。”
“是!”副官的声音果断了许多。
挂断通讯,凌曜脸上的寒意更重。
议会的触角果然无孔不入,他这里刚刚启动设备,那边就收到了风声。
这场无声的较量,已经越来越逼近台前。
他回头看向云疏。
那个曦岚人似乎完全未被这边的动静打扰,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眼前的光屏,和流淌的数据中,偶尔会因为思考而微微蹙眉,或因身体不适而极轻地喘息一声,但手指的动作却从未停止。
凌曜的目光,在那张专注而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曦岚人,此刻仿佛成了风暴眼中唯一平静的点。
而他投入巨大风险,换来的这点“平静”,是否能带来足以扭转局面的成果?
他走到主控制台前,调出了云疏实时操作的后台日志和数据流。
屏幕上的代码飞快滚动,参数不断变化,其复杂和精妙程度,让他这个并非专业研究出身,但见识过帝国最顶尖技术的元帅,也暗自心惊。
这种天赋,这种对能量本质近乎直觉的理解力,确实远超帝国研究院那些按部就班的学者。
或许,这笔风险投资,真的值得。
就在这时,云疏似乎遇到了某个瓶颈,操作停顿下来,眉头紧锁,盯着屏幕上一处异常的能量峰值曲线,陷入了沉思。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抵着苍白的下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凌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伸手在总控台上调整了几个参数,略微降低了模拟器的能量输出功率,并增强了医疗舱的稳定场强度。
这个细微的动作完成后,他自己都微微怔了一下。
他原本只是想确保设备不会因为过载而损坏,但刚才那一瞬间的调整,似乎,更多地是考虑到了操作者的承受能力。
就在他为自己这近乎本能的,超出纯粹利益计算的行为感到一丝诧异时,云疏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看向总控台的方向,那双清澈却疲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解读的疑惑,随即又很快低下头,继续沉浸到工作中。
凌曜迅速收敛了所有情绪,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漠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
专注
凌曜的私人实验室,成为了一个与外界风暴隔绝的,奇特而短暂的孤岛。
时间在这里以另一种节奏流逝。
云疏完全沉浸其中。
病痛、囚徒身份、帝国的威胁、故国的哀鸣……所有这些沉重得足以压垮灵魂的负担,在他指尖触及控制界面,意识与数据洪流对接的瞬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暂时隔绝开来。
他蜷缩在特制的医疗舱内,身体依旧单薄得,像一碰即碎的水晶琉璃,脸色在仪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愈发苍白透明,几乎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浅而急促,时不时会被一阵压抑的低咳打断,那时他会不得不停下动作,微微蜷缩起身子,等到颤栗平息,才又重新将颤抖却坚定的手指,放回控制界面。
然而,只要投入工作,他的整个人的气质,便会发生一种奇异的蜕变。
那双因久病,而时常显得疲惫涣散的眼眸,会骤然凝聚起惊人的光芒,清澈、锐利、深邃。
他的眉头时而紧蹙,陷入深思,时而又极轻微地舒展,仿佛捕捉到了灵光一现的奥秘。
他的操作并不快,因为体力和精神的限制,每一个指令的下达都经过深思熟虑,但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般的精准与优雅。
复杂深奥的能量模型,在他手下被逐步构建、调试、验证、推翻、再重建……循环往复,不知疲倦。
凌曜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站在主控台前,处理着他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军务文书,或是通过加密频道与外界联系,下达着一条条,可能影响着无数星域命运的命令。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座散发着无形压迫感的冰山。
但他的注意力,却无法像以往那样完全集中。
他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一次次从面前的光屏上移开,掠过实验室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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