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飞雪有些乏力的伸手推开房门,现在的她只想倒在床榻,盖上松软被子,好好睡上一觉。这就是她此刻小小的心愿。商飞雪自认所求不多,可偏偏老天爷硬是不肯让她如愿!刚推开门,恰巧一阵风吹熄了她的灯,接着,在进府之前曾习过武的她,明显感觉到屋里还有其他人的气息而且,是个男人。偏偏灯熄了,屋里一片漆黑,她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没有惊慌尖叫,也没有仓皇离开,商飞雪冷静地伫立在房外好一会儿,最后决定走进屋里,甚至顺手阖上门扉。侯府防卫向来严密,除了府外有守卫站岗,府内亦有守卫轮值,如果房内男人的身手已足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来到她这院子,那么只怕他的武功比她还高明,甚至在她开口喊人的那一刻就能取她的性命。再者,那守夜的婆子又不知溜哪去了,她现在是出去比进来危险,所以不是她不怕死,只是聪明的不想加速自己的死期。商飞雪冷静地环视四周,这房间她才住上没几天,说不上熟悉,幸好灯虽熄了,但眼睛适应黑暗后,她还能就着微弱月光打量屋内的一切。更何况,来人倒也大胆,完全不闪不避地端坐在屋内的圆桌旁,还好整以暇的享用她出门前没喝完的那壶茶。对比她紧绷的一天,这个人悠闲得令人发指。疲惫会让一个人的脾气变大,也会让一个人的胆子变得很大。商飞雪毫无顾忌地瞪了那不速之客一眼,接着一言不发地拖着酸痛的双腿,缓缓来到圆桌边。她一边就着月色打量那人,一边跟着在桌边坐下,甚至自顾自地替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水。在这大冷的天,将就那冰凉的冷茶,其实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可没丫鬟伺候的她没法计较那么多,只是眉头不皱地仰头喝下。待那茶水冻得她疲困的精神回复了些,这才将注意力摆放到一直悄悄打量她的不速之客身上。她冷然问道:“你是谁?”她的冷静让人叹为观止,也让那男人的眉头往上挑起。是真不怕,还是在装腔作势呢?“为什么答应嫁给泷阳王?”他开门见山的直问自己想知道的事。闻言,商飞雪抬头瞧了那人一眼,然后像忍不住似的笑出来,笑容有些轻蔑,好像对方问了一个多傻的问题。“嫁进王府,从此穿金戴银,一生富贵,这是多少女人奢望不得的好事,人往高处爬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问?”说完,她很故意的又轻笑两声。“就只是为了富贵?”明明是这样理所当然的答案,瞇起了锐眸的尹承善却不相信。“说实话。”他堂堂泷阳王亲自跑了这一趟,可不想最后只是徒劳无功,他直觉一个遇贼入侵闺房还能这么镇定的女子不会是爱慕虚荣、贪恋富贵的人,这的确不是太有根据的直觉,可他就是这么觉得。“你又是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商飞雪开口反问。尹承善瞧她那双眸子清亮得很,丝毫看不出一点恐惧,不禁有些欣赏。她着实太气定神闲了些,要不是两人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而他又知晓她的身分,或许他当真要跟她交个朋友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你对冬宁侯来说,就是一颗随时能舍弃的棋子。”“我知道。”她的口气像在聊空气般无所谓。她又不是真的自小在侯府长大的千金小姐,自然不会因为商清远那几句温言软语就真以为自己是他的掌上明珠,她只是还弄不清楚商清远想借着她、借着这桩婚姻得到什么。不过无所谓,现在先照着商清远的意思走,以后她迟早能反咬一口。“既然知道,为什么愿意嫁?莫非你真甘愿成为让人驱使的棋子?”尹承善眉头微皱。
虽然这话是他自己问出口的,但他总觉得她不像是这样甘于受人摆布的人,因为他从她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不容撼动的坚毅,拥有这种眼神的人不会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才是。尹承善在观察商飞雪,商飞雪也在打量这个陌生男人。这男人浓眉大眼,生得俊朗,且坐着也感觉得出身材高大,再想想会来跟她说这些话、点明她的处境因而不希望她嫁进泷阳王府的似乎只有一个人商飞雪微微偏了头,略略思索一番,心中有了底。她开口,用清冷的声音说:“就这盘棋,谁是棋子,谁是棋手,皆是未定之天,公子又如何能够确定我便是那受人驱使的棋子?”“你”听到她说出这般有自信的话,尹承善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即将要娶的侧妃竟然是这样的。没有娇俏可人、没有曲意逢迎,反倒说话神情都带着一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自信和豪气。“我这么说好了,”商飞雪语气一转,忽地温声道:“公子若是泷阳王,妾身未来的老爷,那么您大可放心,妾身会选择嫁进泷阳王府可不是为了助冬宁侯一臂之力,妾身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的,也不会对王府不利。”一番话里多用敬词,语气亦温和,可不知怎么地,尹承善就是觉得她并非如外表表现出来的恭敬。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你知道我是谁?”此女聪慧,他的眸中不禁漾起一丝赞赏。“猜的,这并不难不是吗。”她大方承认。如果来人不是他,便不会口口声声点明她是棋子,希望她退缩,甚至希望侯府这方主动退婚。“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你该知道,我来是为了劝你别嫁,那就表示我也不想娶你,你若执意如此,不过徒然浪费一生罢了。”他口吻严肃,一副要她三思的模样。就算今日一晤,他对她是另眼相看了些,可说到底,泷阳王府和冬宁侯府在朝堂上是政敌,若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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