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雯的出现,出乎魏晋的意料?超过了他的掌控?
居叶伟这条线索,是魏晋主动呈现在警方面前——岳迁牢记这条推断。只要警方认准这条路查下去,居叶伟就是嫌疑人。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嫌疑人,魏晋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魏总,其实我还想跟你打听一下魏雅画的私事。”岳迁又道。
魏晋回过神,“什么私事,人都丢了,哪里还有什么私事,你尽管问。”
岳迁顿了顿,“魏雅画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
“这个……”魏晋有些尴尬,“她好像一直没有怎么谈过,她就喜欢画画。”
“据我了解,她的朋友都是女性,和男性几乎没有工作之外的接触?”
“她性格比较内向。”
“那我说得直白一点,你有没有怀疑过,魏雅画喜欢的是同性?”
魏晋惊讶地瞪起眼,也许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女儿是同性恋还是太出格了。
“不,不可能吧。”
“朱美娟生前有没有和你提过?”
“没有。”
岳迁给魏晋画了张割裂的画像,他明明是为女儿操碎了心的慈父,魏雅画从小在生活上没有任何短缺,长大了也能生活在金钱打造的理想王国中,每天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他并不真正了解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她曾经早恋,不知道她可能喜欢女人。
他的父爱像一尊漂亮的玻璃艺术品,只适合展示给观众看,任何打击都会让它粉身碎骨。
叶波的电话来了,“关于君雯,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岳迁心跳快起来,“叶队,别卖关子了!”
“她在去年5月买了重病保险,这项保险涵盖糖尿病并发症,之后在7月,她确诊了糖尿病!”
“糖尿病?”岳迁说:“朱坚寿得的不就是糖尿病?”
“对!她8月辞职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病!你不是认为她辞职一定有一个契机吗?就是糖尿病!”
“可是……”岳迁下意识觉得,这个病太轻了。
如果君雯患上的是什么绝症,余命不多,那还说得过去,可是糖尿病,这不是能够控制和治疗吗?朱坚寿得了几十年糖尿病,也活得好好的啊。
“你是觉得这个病不至于?”叶波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岳迁下意识想争辩,但忍住了。他虽然知道因为饮食原因,越来越多的人患上糖尿病,可身边没有患病的亲戚朋友,所以对这个病了解很浅,只知道不能喝奶茶吃甜点,米面也要少吃。
“糖尿病很痛苦的,我舅就得了这个病,什么都不能吃,还要每天运动,有人控制得好,活个几十年没问题,有人控制得不好,半年就节肢看不见了,还有得上尿毒症的。哎,它最痛苦的就是看不到希望啊,得了,一辈子就这样了。”
岳迁心脏往下沉了沉,想起君雯那张寡淡脸上的神情。她与魏雅画简直就是对照组,她的这26年,年年坎坷,原生家庭犹如泥潭一样紧紧吸附着她,她的兴趣、她的喜好,一切都要为钱让路。进入银行的一刻,她应该是高兴的吧,她终于靠自己走出了造船厂,是工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她在离家很远的地方租了房,开始新的生活。可是还没工作几年,她就患上了糖尿病这种一生都不可治愈的慢性病。
她是什么心情?她辞掉工作的一刻,心里谋划的是什么?
她和魏雅画的关系绝不是她讲述的那样,所以她在患病辞职后来看魏雅画的个人展,目的是什么?
缄默者(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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