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教主要扶持他弟弟,他这少主的位子,有名无实罢了。若是让我当了魔教少主,玉山魔教必定会被我发扬光大,他那样憋屈,跟个王八似的。”
外面在下雨。
陈遂不喜欢下雨天。天阴沉沉,好似连风里都有水汽翻涌。
他的伤口还尤其疼。
“真可怜 ,楚遥。”陈遂轻声道,“倒霉鬼。”
“你过来,我给你处理伤口罢。”陈遂坐起来,“过来些。”
“轻些,我怕疼。”
陈遂从袖中掏出瓶毒药,用手指蘸了蘸,在他伤处抹开了。
“这可是顶好的药。”能毒死渡劫期魔修的。
“你能不能带我出去?”他一面抹,一面问。
“外面兵荒马乱,你一个医修,出去做什么?”魔修奇怪道,“这有正道护着你。”
“我还有要紧事要做。”陈遂说,“他们几日后就要带我去逍遥剑宗。”
想到逍遥剑宗,他就想到楚天阔。
陈遂想他或许还是会修魔。剑宗的人好像都是傻蛋和天真的老小孩,陈遂自觉不是其中任何一种。
他很小的时候就杀过人了,要他去救人,他做不到。况且母亲的尸首,他还未找到。
他那身练邪术的痕迹,要是被正道发觉,只有死路一条。
“你这人真是奇怪。”魔修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不会是合欢宗逃出来的罢?”
“不要平白污人清白。只是和剑宗的人有过节。”
“你带不带我走?”陈遂收回手。
“带你走能给我什么好处?”魔修反问他,“你看上去随时都要断气。”
陈遂又咳了两声。
毒虽压制下去,身上还是难受。
游仙那一剑是想取他性命的,贯穿他小腹。
“我方才给你下了毒。”陈遂反问,“你不带我走?”
“你怎么和楚遥一样,动不动就要杀人?还好少主已经死了。”魔修被吓了一跳,“其他人也要死了。”
“我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魔修,或许是我修为太低,没杀过人,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有人骗我说上玉山魔教送一套房,我就去了。鬼知道是八个人一间大通铺。”
陈遂看了眼窗子外。
天就要黑了,雨下了一整天。
逍遥宗那两师兄妹就要回来。
“我给你的伤处抹了毒药,没解药你就等着当废人吧。”陈遂说,“若让我满意了,将来送你一处秘境。”
“我不要住豪华魔修八人间了 。”
“再不走就只能住棺材呢。”陈遂皮笑肉不笑,“该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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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快乐~
逃跑失败
“你知道怎么出去么?”陈遂趴在魔修的背上。
在三次途经这棵老柳树后,陈遂没忍住发问。
“或许是毒上来了,我看路也看不清了。”魔修绕过那棵老柳树,“我是不是要死了?”
客栈好像没变太多。
正是春末夏初时节,除去客栈里不见喝酒划拳的魔修,似乎都和从前一样。
那些正道修士白日大多在外捉人,受伤太重的送回了宗门。门前还卖三块灵石一坛的高粱酒,月末没钱的魔修总会下山买酒。
以前,陈遂夜里出去时,常看到他们成群,浑身是汗,说着和头顶月亮一般遥不可及的事,比如盖新房或是找个好道侣。
内乱后,陈遂再见不到他们了,偶尔他拎着自己嫌味道平淡的高粱酒走到后山,浇在后山的黑土上。银月也和从前一般明亮,比镜子要亮,月表纹路扭成一张一张死人的面庞。
风吹走的,陈遂分不清是骨灰还是尘土。
他们的尸首被随意丢在后山,游仙说他们的尸首拿去喂妖兽最好,物尽其用,连骨灰都不剩下。
“你最好快些看清。”陈遂催促道,“若是看不清,一会儿毒发作了你的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说不定就看清了。”
他有些心虚地捏了把魔修后颈:“出门往左走,其他两个方向都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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