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血淌下来, 血糊得他眼睛睁不开,他抬手也无力,最后朦胧之中,白青墨似乎看见自己阿姐哭着给他包扎, 他头疼的神志不清, 但还是强撑不想昏过去, 尽力安慰道:“别哭…你受伤了吗?”
杭玉淑摔下马也被挨了打,她大腿胳膊现在估计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她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事儿。”
“那就好…在路上…你的金钗掉了,我捡回来, 在我身上。”
“都什么时候了, 还想着这…真是的!”她埋怨道。
天快亮了,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好在她那恶人姐夫还没有完全丧失良心。霜兰进来道:“小姐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
杭玉淑真的很想把霜兰抽一顿, 但是她是姐夫的人,她不敢, 只能憋着气道:“那你站着干什么!赶紧把我夫君带走。”
趁着霜兰背着白青墨上马车的功夫, 杭玉淑秉着来都来了的原则, 把屋子里翻得乱七八糟,最后她找出了一个木盒子, 里面放些小药瓶。还找到了几张银票。
几百两银票, 她本来不在乎的, 但是被打了不服气, 也揣在身上了。桌上的酒瓶和茶具嫌他喝过的脏,不方便带走全砸了。
将灯油往棉枕头上一泼,拿出他们丢给自己的火折子一扔, 想把这烧了。可惜因为潮湿的天气,这个组织的小据点自然没有烧成。萧迹抱着孩子,听完奴仆汇报,嫌弃道:“早就知道岳父把她娇惯得无法无天,没想到还能干出这种事情。”
仆从小心问道“那二小姐那边怎么办?”
“随他们去,书信一封,告诉杭元修,他的外甥被我带走了。呵呵,真想看看我那大舅哥脸上的表情。”萧迹如此无法无天,连杭府都奈何不了,全靠皇家庇护着。也许是年纪大了,他收敛了太多,但不知道是存心还是无意的,他虽然把自己小姨子的孩子抢了过来,但是并没有改掉这个孩子的名字。
白继的生父是窦玄,随着养父姓,又认了萧迹当做师父,以至于他长大自报家门,只能报自己是母亲的名字,也就是养父没死,母亲不同意,不然他都想干脆改自己母亲的姓算了。
霜兰看着杭玉淑把这弄得一团糟,后怕得咽了咽口水,杭玉淑不客气道:“看什么看!赶紧回庄子上去。”
下了一夜的雨,霜兰架着马车,道路泥泞,马车颠簸,她不得不紧紧抱着自己夫君腰,免得他摔下去。
到了庄子,赶紧请郎中,洗伤口上药,她自己也赶忙去梳洗了一下,才看到自己大腿和膝盖青紫了一大块,现在才后知后觉疼。
白青墨今天没去干活,又没派人捎口信,家丁们感到异常,都来庄子上找他,杭玉淑只能说他得了风寒,在家休息,但是一想到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好几天不能见人,面都见不着,这些家丁不得去找自己大伯哥和公公拿主意,那可不行,杭玉淑一夜没睡,白天又处理一些铺子的琐事。
到了晚上,白青墨清醒的时候并没有立马睁眼,他听到屋子里静悄悄的,有些失望,“也许,阿姐已经跑去找窦玄了,毕竟她才不会照顾我这个病人。”他在心里猜测道。
他有些口渴,缓了一会儿,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睁开干涩的眼睛,屋内有一点微亮的光。
“谁在?”
“是我呀,你脑子被打糊涂了。”她趴在桌上刚眯了一会儿,听到声音,赶忙站起来道。
“阿姐,你竟然在。”他内心忍不住欢喜。
他见杭玉淑亲自端来药汤,心里竟想这顿打挨得太值了,能让阿姐主动照顾一回,他简直死而无憾了。杭玉淑把药一点点喂给他,她注意力全在他喂药上,丝毫没察觉,此人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她也只道他身体虚弱,汤药苦涩,喝得极慢,所以颇有耐心。
“阿姐,有点烫,你吹一吹。”他道。
“烫吗?好,我吹一处。”她没有多想,将汤匙递到嘴巴轻轻吹了几下,然后继续喂给他。
他继续引诱道:“阿姐,这药你尝过吗?竟然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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