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慎,杜家一样会背负谋逆罪名,甚至还会连累到身在远北的杜平沙。
他不得不应。
许彦歌离开后,杜铅华立即召来了亲信,命令刺杀于家女的事暂延,他既答应许彦歌不插手,就只能把此事搁置,不能再让中宫生辰夜横生出别的枝节,若亦亲王事成,远北无非换一位主子来护,该得的照样得,且那亦亲王还与长公主有杀母之仇,又是户部楚谦之的女婿,杜家能得的好处太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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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燕姒穿戴好衣袍,又用膏药涂了浮肿的眼睛,人看上去较昨夜精神不少。
泯静给她端来热粥,她就着小菜过早,泯静在一旁端详她一阵,说:姑娘眼睛还是有些肿。
燕姒浑不在意道:昨夜没睡好。
泯静心想,哪里是没睡好,分明是昨夜哭的。
但今日她家姑娘脸上再找不到一丝愁容,仿佛昨夜那个为情所困的不是这位御前代笔女官似的。泯静便觉着不好再提,乖乖住了嘴。
燕姒用完早膳,站起身时,忽感眼前一黑,而后眼皮直跳。
姑娘?泯静扶住她,急道:哪里不适?
燕姒的手把在泯静胳膊上,摇摇头说:没什么,大抵是昨夜睡得太晚,你去把我提神的香囊拿过来,再过一会儿,陛下就该下朝去勤政殿了,我需得赶在他之前去。
泯静大惊:姑娘还要去犯险?!
燕姒道:无妨,能有一刻便是一刻,早日拿到那封密信,就多一份筹码,我怕殿下快回来了,陛下届时不愿放我们走,还会用此信胁迫殿下。
她虽然嘴上说着看不清唐绮待她的心意,身体力行的,却仍要暗中帮唐绮一把。泯静一想到此处,不免心头发酸。
姑娘务必要小心。泯静道:纵使您不知殿下心意如何,也该当知道,娘子,老侯爷,六小姐他们,都紧着您的安危呢。
燕姒莞尔一笑,拍拍泯静的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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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生辰就在眼前,坤宁宫上上下下配合着酒醋面局和御膳房操持当夜的晚宴,里外进出的人,从破晓一直忙到黄昏。
周巧本不爱铺张,这次席面却事事过心,因着要同唐亦联手,她万事便谨慎许多。许彦歌下朝之后就偷偷过来了,等在偏厅大半日,才将看完膳单的周巧等到。
帘子一掀起来,周巧就匆匆忙忙走到许彦歌跟前,有些紧张地说:亦亲王那里,确定没有问题么?
自然。许彦歌拉着周巧坐下,娘娘放心,臣都安排妥了,明晚金羽卫不会插手,曹大德的膳食也给了料,保管他不能在皇帝近前久伴,亦亲王亲自递酒,只要这杯酒喝下去,此事便算成了!
周巧单手捂着心口说:我心里慌得不行,还有锦衣卫呢,王路远并不好应付。
不要紧。许彦歌温声说:这些臣都帮娘娘提前想到了,亦亲王已暗通刑部尚书连易,擒了神机营新任总督邹军的儿子,届时锦衣卫只要一动,神机营自然会抵御王路远!
周巧闻言稍微舒展了眉。
许彦歌见天色已晚,便说:臣该出宫了。
一想明日就将成大事,周巧还是觉得心中惶恐,拉着许彦歌的袖,不舍得放人走。
她眼神尤其可怜,许彦歌一看,立时领会了她的意思,但事到临头,她们必须慎之又慎,许彦歌与周巧对视良久,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摸了摸周巧的脸颊。
窗外晚霞绚丽,许彦歌眸中浸着霞光,她对着周巧吐气如兰,道:娘娘,不论成败,臣与您同在。
周巧听后,眼眶逐渐湿润,她偏头在许彦歌柔软的掌心蹭了蹭。
又过去半晌,许彦歌听见她轻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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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书房。
席间的茶已经凉了大半,楚老太身着金丝绣万福袍子,坐在正中间,手上做着邀姿,对右座来客道:姑娘请。
许彦歌方才已经将来意说明,见楚老太此举,便知晓楚家默允了她所求,叠手道:多谢老夫人。
两厢事定,亦亲王又得一大助力。
亦亲王作为楚家女婿,原本就是成兴帝在世时为唐亦寻的自保法子,得楚府嫡千金为妻,可保唐亦在朝中安然立足,当初不论是唐峻登位或唐绮称帝,他们都要碍于独掌户部银库大权的楚家。
更不用说,楚老太和楚夫人护犊心切,暗害柳栖雁之后,内阁首辅的位子空置,权力分散下,就算是督察院老院首连同其他言官,也对户部行事再难鞭策。
两个月以前,督察院查到楚家头上,楚老太当机立断,篡改了楚谦之的命令,以至于边南筹备军械补给一事足足拖了七日之久,朝中引起一波沸议,唐绮设在督察院的亲信焦头烂额,只能暂时将那桩案子搁置。
楚老太本意是为楚可心出口恶气,这口恶气也的确让于家失去了一大臂助,以柳阁老为首的老臣乱成一盘散沙,帝师一去,也让唐峻不得不再防备于氏一门,说到底,延误七日,也没让现下捏着国库财权的唐峻吐出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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