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往常唐绮嘴边挂着这些意味不明的话时,燕姒根本不曾多想什么,甚至能揶揄回去一两句,今日却哪里都不对劲。
她只有一个念头。
想逃跑。
燕姒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朝唐绮规规矩矩地行礼:殿下,您要是没有其它的事,臣女就得回去了,毕竟臣女还在禁足呢。
你等等。唐绮跟着站起来,是有事的。
她比燕姒高了许多,两人面对面站着,外头的天光就被挡掉了大半。
燕姒偏了一下脸,在暗影里抬眸:嗯?
唐绮正色道:国子监的事是你办的?
国子监?
燕姒沉下一口气,突然就有些没来由的失落:殿下你看我,像是很闲么?
她说完就要往外边走,唐绮这次却握住她的肩。
阿姒,你听我说。唐绮俯视她,目光深邃叫人看不透。
殿下要说什么?燕姒咬唇,手在长袖下掐着掌心,让自己保有冷静。
唐绮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落进燕姒耳中:不要选唐亦,在万寿宴前你可以选他,但今非昔比,此事个中厉害已相去甚远。
燕姒咬住唇,蓦地抬头,一瞬不瞬对上唐绮的视线。
片刻后,她说:前太子私兵案了结,殿下与我,便不再是同路人,殿下是不是忘了?我早便告知殿下,我所求不过自保,并未想过要寻什么靠山,也并未想过要争些什么,殿下怎么就是不信呢?
不是不信。唐绮翻出左手递给燕姒看,上头包扎厚实的棉纱已经拆了,只剩下薄薄一层,御林军只是暂归神机营,银甲军入午门意味着什么?父皇疑心已起,若你此时嫁唐亦,罗家野心便再包不住。
燕姒脸色微变,直愣愣盯着那白纱看了半晌。
午门下罗兆松递伞之举,果然还是被记着了啊。
半晌后,她轻声询问:殿下。您这是一出苦肉计,还是本能所致呢?
唐绮微怔,随即放开握住她肩膀的手,垂眸道:是什么都不重要,本殿今日来,一是为孔太保,二是为提醒你。在我这里,侯府是侯府,你是你,你我上次配合得那般好,我不想你站到对立的处境里去。
燕姒逐字逐句听了,也都听懂了。
唐绮满心算计,她却还无端生出怜惜,当真是可笑。
她闭眼叹息一声,退后半步,躬身拜道:殿下疑心未免太重,银甲军入午门是奔着什么而去?救驾。于家忠君绝不会步国舅爷后尘,国子监一事,侯府着实是不知的。我姓了于,跟侯府同气连枝,分不开了。
燕姒是负气离开忠山寺的。
她走得急,回到清玉院才想起还没吃午膳,于是带着澄羽往小厨房走。
主仆二人到了后厨,打眼看到檐下摆着的那几口大水缸,燕姒当即一把拍上澄羽的背,说:去把缸子里的东西捞出来。
澄羽过去捞了:这个吗?
燕姒嘿嘿笑着接了:还有呢,接着捞。
话罢扬起手将手中物什砸了出去,磕在石子阶上,哐当摔了个稀巴烂。
厨房里的女使和婆子闻声迎来,在檐下心惊胆战跪一地,说:姑娘息怒,奴婢们做错什么,还望姑娘直言呐!
没事没事,我练练准头儿!燕姒朝她们摆摆手:蒸些糕来吃!我就站在这里等!
女使婆子们赶紧钻进厨房去做,听到外面哐当的声音,就吓得肩膀一抖,隔着一会儿,又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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