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据他所知,钟渡上个月才被个男子跪着表明心意,吓得钟道长一连数日不梳头不更衣不沐浴,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好似刚从坟里刨出来。
生生将那人熏走了。
俩人对视,钟渡不足须臾就败下阵来。
他双颊通红,连脖子都烫得好似被火烧了,青筋紧绷绷地向外鼓,讨饶道:“小侯爷,小侯爷我错了,您可收了神通吧。”
季承宁得意洋洋地弹了下钟渡的发冠,哼笑道:“引诱侯府世子,钟道长,您是得道高人,不知有几个脑袋可砍?”
甜香扑鼻,钟渡只觉呼吸不顺畅,他艰难地别开脸,“小侯爷别逗贫道了。”
“本世子一片真心,”小侯爷盛气凌人,理直气壮地说:“钟道长莫要不识抬……”
话未说完,却听门“嘎吱”一声响。
二人同时转头。
来人显然也没想到房中竟是这般场景。
触目所及,乃是个漂亮的少年郎步步紧逼,着法袍的清俊道人向后躲避。
也不知是真避之不及,还是欲擒故纵的情趣。
来人立时垂下头,道:“对……”
话甫一出口,他猛地觉察到了不对劲。
若他还没瞎,那个正在逼良为娼的漂亮公子好像是,季承宁季小侯爷。
光天化日下,季承宁就在道观中,同一个道士纠缠。
当真是口味独特,荤素不忌。
崔杳眸色微沉。
看清是季承宁,他反倒不着急走了,温温柔柔地将话说完,“不住。”
季承宁闻声动作更僵,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一颀长的人影正立在门口。
他逆光站着,堆砌了满身雪亮的日光,宛如一枝琼木,挺拔玉立。
灼眼得简直令人头晕目眩。
是崔杳。
竟然又是崔杳。
季承宁胸口狂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道难不成他这个崔表妹当真是属女鬼的,日日缠身,阴魂不散。
崔杳善解人意地别开视线。
好像看见的非是季承宁与一乾道举止暧昧,而是二人相望而坐,煮茶论道而已。
他开口,声音依旧柔婉动听,“我是不是打扰了表兄的好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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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尽量零点准时更。
不若,表妹搬去与我同住?……
钟渡耳下赤红,忙拿衣袖掩面。
他实在无颜面对京中父老!
季承宁则若无其事地起身坐回原位。
他以手撑起下颌,借着这个姿势仰面朝崔杳笑道:“崔表妹说哪里的话,能见到表妹,我实在欢喜极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虚情假意,可少年人说话腔调一惯甜腻,尾音要刻意拖得长,饴糖似的粘牙。
崔杳也笑。
他唇瓣上扬,才结痂没多久的伤处立刻被撕开了道小裂口。
疼倒不特别疼,难捱的是伤处传来的沙痒,叫人想伸手去挠,又怕将裂口扯得更开。
崔杳看向季承宁,后者亲昵地向他招手,“表妹若不嫌弃,且到我这边坐。”
真是个变脸如翻书,他想,口蜜腹剑的骗子。
季承宁昨夜才绵里藏针地威胁了崔杳一通,约摸着是个正常人都会拒绝到自己身侧,连崔杳婉拒后要说什么遗憾的话都堆在了嘴边。
崔杳启唇。
季承宁眉眼含笑地看他。
崔杳微微低头,是个见礼的恭顺姿态。
他柔声应答道:“却之不恭。”
季承宁不期他会答应,怔了几秒,当真意识到了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立刻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男女不同席,是我太疏忽了。”
季承宁正要起身去和钟渡同坐,一个冷冰冰的物件却先他一步,不轻不重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唰。”
衣料擦磨作响。
崔小姐微微垂下头,轻声道:“本是我后来,若让世子起身相让,岂非鸠占鹊巢,倒令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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