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年现在很自觉的给林肆当下属, 参加廷议的时,态度也端正了不少。
从前廷议之上她的发言无人在意,自然也鲜少被记录, 甚至当时林肆要来黎县时, 好些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这么一个麻烦但又是皇亲国戚的县主,看她要如何应对。
因此梁年对熙河路的廷议一向是只听不说。
但现在不同,她已和林肆达成一致目的, 她认了林肆做家主, 她在廷议之上不光要听,还要说。
又是一天无聊的廷议,唯一有用的信息是朝廷和南诏经过长达一年的拉扯, 双方终于达成一致议和。
郭自和徐绰在前头驾驶着牛车,郭自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 牛车内是羊以冬坐在在梁年身侧。
现在外面世道不太平,梁年出门廷议,林肆都派五更天和部曲保护。
梁年掀开马车帘朝外看,也许是心境的使然,她看着窗外官道外焉黄草木, 总觉得蒙着一股灰败的死气。若是在从前, 草木草长莺飞,但如今竟连蝴蝶都少了。
廷议结束, 县令们的神色都不太好看,毕竟议和就得付出钱财和布匹, 人人都怕又要增税, 每次增税就会闹出起义,到时候报上去他们不好交差不说,若是规模较大的起义, 县令的头不一定保得住。
众人感叹,当官也是越来越难了。
梁年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失望的同时她又迅速冷静的抽离。
她现在是在给林肆办事,不是大宸。
大宸烂就烂吧。
徐绰现在是个十六岁的郎君,这两年在黎县吃好喝好养的不错,汉话已说的和本地人无异,有时徐绰自己都在想,在草原的那些苦日子难道是一场梦吗。
徐绰一边驾车一边和郭自闲聊,“你家阿妹跟随钱阿婆出去了一个多月吧,也不知何时回来。”
和钱遂一起出去的五更天不止郭寒,一共有七八个人,目的是挑选新一批的孤儿回来培养。
“这次去的地方多,不光是在熙河路,我估计最少还有半个月,倒时也是能听到那群小孩叫师兄。”郭自话音刚落,猛地拉住缰绳。
道路前方是几个面色凶狠的流民,只不过他们站定未动,看来是有些犹豫,毕竟徐绰胡人的优势在补充营养以后彻底显现出来,他身材高大,衬得这几个流民像小鸡崽子。
羊以冬透过牛车帘子的缝隙火速了解情况,她随身佩戴着花装弩,这是一种小巧的暗器,其长度只有二十厘米,极其隐蔽。
徐绰只想快些回去吃饭,今日阿娘午食会做炖羊肉,不想在此处浪费时间。
梁年轻叹一声,流民的数量真是越来越多了。
这几人在看到郭自背后放着的剑时慌了神,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急忙窜到一旁的草丛内,不敢再出来。
这可是有兵器的人,哪里是他们惹得起的啊!
牛车继续行驶,只不过羊以冬转过头在后方观察,以免这群流民搞背后突袭。
徐绰:“这是今日第几次了,出了陵州城便一直有陆陆续流民,往年也未见如此啊。”
梁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或者是说,他在廷议之时就觉得有些奇怪。
回去再和林肆报告一下好了。
牛车一路畅通无阻回到黎县,几人在看到大石上大大得黎县二字才放松了起来。
郭自往后一仰,“我喜欢回家的感觉。”
徐绰美滋滋,“时间正好,还能回家赶上午食。”
现在城墙都由部曲看守巡逻。
看门的部曲看到牛车上的人以后麻利放行,甚至还和徐绰以及郭自打了个招呼。
五更天和部曲是两个不同的体系,林肆在半年之前举办了一次双方只出二十人的野外攻防演习,五更天攻,部曲部队守。
胜者有奖励银钱,午食还能吃羊肉,输的得跑三千米。
部曲部队起初胜券在握,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他们都怕这是属于虐待儿童,这有什么赢不了的,他们唯一担心的是下手得轻些,别把这群孩子弄受伤了才是。
看着杀好的羊肉摆在桌子上,只要胜利的一方就能带走吃肉,部曲部队人人都笑嘻嘻,“今日吃羊肉,都想怎么吃啊。”
说蒸炒煮炸的都有,反正没人觉得部曲会输。
演习开始时,部曲队员简直像被遛狗一般地玩,部曲的传令走到地方,冷不丁就被没有攻击性沾了颜料的弩射在了身上。
这就算出局,毕竟若是真的弓弩,他已经没命了。
五更天偷袭,耍阴招,伏击,神出鬼没,总之就是不和部曲面对面的干。
部曲队员有成年人的体格优势,面对面五更天的胜算小。
部曲队员全程都没看到这些他们瞧不上的小娃娃的脸!别说脸,连脚步和声音都没听到。
林肆五更天早就在上半年停了文化课,语文数学已经学的差不多,历史典籍也多有涉猎,基本的物理化学也略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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