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姑布晚擦身子、换衣裳,看到她瘦得可见骨头的背部,以及手臂上的新伤,眼睛不禁一热:“怪不得脱肉脱如此厉害。”
魏伯修心疼得似一点点裂开了,根本不敢细想姑布晚在河套里受了多少委屈,他搬来张矮凳,靠在小榻前摆下,守了一夜。
姑布晚这一觉睡到次日午后才幽幽转醒,半夜的时候她说了些胡话,一张嘴里不离金银与珠玉的字眼
,还有那只吃饱了就睡的乳豚,魏伯修嘿记着,等她醒来后,心里不是滋味,问了一句:“卿卿这回南下,是怕我死了日后得不到金银与珠玉,还是因为爱我?”
“陛、陛下说什么胡话?”姑布晚刚醒,眼睛惺忪,但脑子清醒,她见魏伯修星眼有神,锋眉似墨,带着委屈之色,哪敢说实话伤他的心,打扫一番喉咙后,严肃而答,“当然是因为爱陛下,再说,新朝才建立不久,君王就殉国了,那我们汉人的社稷与前途,何堪设想呢?嘿嘿。”
姑布晚一步八个谎,在他面前鲜少有过真话,她上辈子或许是只天天招摇撞骗的讹兽吧。
明知姑布晚在撒谎,可是柔曼在当前,魏伯修还是会说服自己去相信:“可卿卿昨晚的梦中,乳豚都出现了,却没有出现我。”
姑布晚的脑子没有魏伯修想的那么多,一听他说乳豚,第一反应就是他和乳豚争风吃醋了。
得了,一个君王到现在还在和乳豚争风吃醋。
姑布晚心里鄙夷的同时,也庆幸自己给乳豚取的名是修修,要不然她就算分辩得嘴舌溃烂,魏伯修肚中的疑云只会越来越多。
“昨晚……陛下又怎知我的梦中没有陛下?其实我喊的修修,就是在喊陛下。陛下淫荡,在梦中勇猛,嘴上说爱我,身子不停疼我,叫我羞涩不能支,怎敢在军营之中,口吐那些言语,只能用修修来代替那些污言秽语了。”昨日的梦并不是什么颜色梦,姑布晚只是梦见了在南阳里的日常事情,梦里确实没有出现魏伯修,不过他爱听假话,说说也无妨,反正说假话能让他狭窄的心胸变得宽广起来,对自己也有好处,姑布晚想定,胡编乱造了一个梦境。
姑布晚撒谎也挺起胸膛,一本正经的模样,魏伯修见状,这会儿连怀疑都无处怀疑,高兴得把姑布晚搂在怀里,柔声柔气道:“我南下时,梦见卿卿跌落悬崖里,吓得我几日不能睡觉,后来被象兵逼到悬崖边上,我才恍然发现,其实应当是我跌落悬崖里,好在卿卿出现及时,将我从困境中带了出来。”
“陛下梦见我跌落悬崖里了?”姑布晚本是四肢柔软,和雪水似的融化在魏伯修的怀中的,但听了魏伯修的话后,她的身子忽然变得比寒冬里的木头还要僵硬。
其实她在与匈奴的最后一战里,落入了匈奴人的计中,和魏伯修被象兵围攻的情况相似,不过她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有人及时来相救,她一个人被二十多个匈奴人围攻,为了活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的脚下找准了位置后,把身上的刀丢下,假装投降了,然后字音清晰,用番语可怜兮兮道:“我今日是必死无疑的了,你们这些英雄好汉,便就成全我一件事儿吧,我想吃饱了上路,我们汉人都说,吃饱了才好上路的……”
那些匈奴看她无处可逃了,便没有生疑,把腰间挂着的羊乳浆和一小只干羊腿丢了过去,姑布晚不爱羊肉味,可这种时候哪还能娇气了,她捡起羊乳浆喝了一口,捡起羊腿啃了一口后,哭着笑着,装若疯癫,然后张个眼慢,带着这两样东西毫不犹豫就先跳下了悬崖,看得那些匈奴人目瞪口呆。
不过姑布晚会选择跳下去,是在年幼时曾来过几次这处悬崖,她记得这悬崖的中部有块外凸的平地,这会儿覆满了松波波的雪,若能准确落到平地上应当能活一命吧。
若不能活命也无妨,她死在战场上,部下会替她完成遗愿,她的死讯传回长安后,到时候再也无人能对姑布氏说三道四了。
承天之佑,姑布晚平稳地落在了平地上,除了裸然的肌肤上被枯枝划破了几道口子,脚踝走作了一只,额头磕碰出了一点血痕,其余的没什么大碍。
靠着一壶羊乳浆和一只羊腿,姑布晚在冷意直透心底的寒夜里度过了一日,等到天亮,风雪变小以后,她吃饱喝足,就沿着峭壁,一点一点往上爬回陆面,又东躲西藏,走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回到自己的军队里。
回到自己的军队里后,姑布晚直接晕了过去,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根不用说看魏伯修送来的诏书了,她睡了两天两夜精神才慢慢恢复。
醒来后看到魏伯修送来的诏书,姑布晚纳闷了小半日,此时的匈奴已被赶出了河套赶出了边塞,她不必再留在此处,但此时的魏伯修不在长安里,她回去了,只怕无人愿意以青眼相待,在深宫里无人陪伴说话也是无趣的。
思来想去三日,姑布晚决定以助君威之名,带着魏伯修留给自己的那一彪将士南下。
“是。”魏伯修点头,他没有察觉到姑布晚的异样,“好在那只是梦。”
姑布晚决定南下还有另一个原因,在昏睡的那两日里,她梦见魏伯修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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