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新进门的弟妹还是第一次见,之前也只是远远瞧过一眼,知道是个长得好的,头一次近距离看见,还真是跟年画上的姑娘似的,看两眼就让人心情好,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应当是个好相处的。
“当初你大嫂进门第一天我都没让她干活,你也是一样的,听话,快去歇着吧。”柳梅认真道。
“就是就是,弟妹你就听娘的话吧,这点活儿我们一会儿就忙完了。”白杏花紧跟着说。
见自己确实没有插手的空隙,唐云舒只好顺势而为,“那就辛苦婶子和嫂子了。”
婆媳俩听完这话都有些不自在,平日里跟乡里乡亲的直来直去惯了,猛然听到有人这么客气实在不习惯。
“这、这有啥,都是一家人,你快去歇着吧,天都黑了。”柳梅有些难为情。
“是啊,你快去歇着吧。”白杏花搭腔,也有些不好意思。
“弟妹,还叫娘婶子呢?”
忽然,白杏花抓住了唐云舒语言上的漏洞,忍不住“反击”,化解了自己的局促。
此话一出,难为情的就是唐云舒了,她什么准备都做全了,甚至想着就算是日后陈衡跟她过不到一起,只要给她应有的体面,她也不是不能忍受的局面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过改口这件事。
现在结婚形式简单,不像以前还喝什么改口茶,所以唐云舒自然没有想到这一遭。
眼下被白杏花提及,又对上柳梅那略微期待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叫了一声“娘”,声如蚊呐,脸色微红。
知道她面皮儿薄,婆媳俩也没有多加为难,便将人放走了。
待人走后,白杏花忍不住感叹:“弟妹还真是文化人,说话都那么好听,知青们都管这叫有礼貌。”
“可不是,你娘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有人在我干活的时候跟我说辛苦了呢,别说,这心里还怪熨帖。”
“不止熨帖,还难为情吧。”白杏花打趣婆婆。
婆媳俩笑成一团。
屋内,随着“吱呀”一声,唐云舒将门合上。
回过头,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其实白天她就看过,只是那时候人太多太忙,她没能细细打量。
这间屋子应该是陈衡自幼的房间,许是因为结婚结得急,屋子没有翻新,但此刻被酒醉的陈衡躺着的那张炕上的被子是新的,屋里的搪瓷盆以及水壶在煤油灯的映衬下散发着微光,崭新又明亮。
唐云舒准备嫁过来时,就知道这桩婚事比较仓促,除了陈老爷子的态度她知道,其余人的态度她都不太清楚。
毕竟是自己家强人所难,人家为了报恩,不止搭上了家里最有前途的小儿子,还有日后照顾他们家的风险。
所以,唐云舒想,就算是被刁难,自己也是能够接受的,只要能够让父母好好活着,不那么提心吊胆的活着,她其实没所谓的。
因此,她在明知道这边有第一天进门不让新媳妇干活儿的规矩时,还是要凑上去,一是想试探陈家其余人对自己的态度,二是想要在摸清楚这家人的脾性前,表现得乖顺一点,这样对她对其他人都好。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意外。
陈家,的确是一户很好的人家。
唐云舒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模糊了女孩的面容,却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陈衡昏头昏脑地醒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不知从哪里听人说过,“雾里看花最美”,陈衡想,他应当是体会到了。
“你醒了?我去给你倒点水。”唐云舒见陈衡从炕上直起头,立即看过去。
就见陈衡拧着眉,脸有些红,眼里带着醉酒的朦胧。
“好。”陈衡的思绪被唐云舒打断,倒回炕上,闷声应了一句。
唐云舒拿起水壶,发现没水,又拿起杠子出了门,去了堂屋那边。
陈衡听到开门声,直起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渐渐升空的弯月。
他挑挑眉,结婚,似乎也不错。
待唐云舒回来,看见陈衡闭着眼,继续躺着,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睡了过去。
唐云舒上期,想伸手去将人摇醒。
结果那人太警觉,她才伸手,手就被人用力抓住。
“啊!”唐云舒忍不住惊呼一声。
“你弄疼我了。”说着,她使力将手往外抽。
可半天下来,那人还是不松手。
“陈衡,你松手。”陈衡听见自己的名字,才恍惚般松了手。
盯着自己的手掌,怔怔出神。
“云舒,咋了,出啥事了?”屋外,出门打水的柳梅听见动静,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出声。
“没事,我不小心碰到脚了。”唐云舒扬声回。
柳梅闻言,放心不少,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赶紧洗洗睡吧,明早还有事呢。”陈衡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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