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贤玉显然也听到了,还小声的跟田孝慈田米解释,“打脸就是落面子。”
田四谷:“就是,要我说,这些人可真没眼光,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还不够说明我们小妹有多优秀吗?他们怎么还是往枪杆上撞呢!”
“要不怎么一直都没进步呢?你看看跟着小妹走的人家,进了油井,当了工人,学习做生意的也走出了家门,听说上次和田孝慈比赛烙饼的那个寡妇,都跑了镇上好几次了,还跟木匠打听修房子的事儿呢。今天这些看田米笑话的人,就是那些不愿意改变,还见不得人好的人。”
田米知道,这叫固步自封。
不过,在这个年代,想要不故步自封,还是比较难得。很多人,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很难迈出第一步。
自己不迈出去,也就见不得别人的好,巴不得迈出步子的人碰壁倒霉,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姨父姨妈,其实我才是最应该高兴的人,本来我还以为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的去读书呢,这下好了,有田米跟我一起,我们也能互相照应,我突然也就不那么害怕了。”高贤玉还是一贯的温文尔雅。
田米一直都认为,如果能够发自内心的去赞美欣赏一个人,是一个人非常珍贵的品质,她反思自己她能做得到是因为她已经超然物外。她知道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又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一员,所以能够以第三者的视角来观看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因此对于利益得失,自然就不会太计较,因为这些东西,即使现在握在手中,可能也并不真正的属于自己。
但高贤玉不是穿越者,她有这样的高风亮节,就是很不同凡响的。
即使在夜里,田孝慈挨着田米睡的时候,还在心里面不断的回忆:“小米,你说高贤玉这人是不是很假?本来她一个市中赚足了面子,但你也考上了市中,就显得她没那么优秀,没那么遥遥领先了,她应该很失落吧,可是她又一副完全不在意,还替你高兴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装的呢?
田米不带感情的回答田孝慈:“但愿不是。”
田孝慈整顿精神。“不过你俩过去市中的确是能互相照应,她要是有什么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就告诉姐姐,姐姐冲到市里来也要给你做主。俗话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米,你从小也没去过市里,这市里的人怎么样?会发生什么?咱谁也不知道,你这性格,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万一到时候……”
田米摸摸姐姐的头,掐掐她的脸。
田孝慈正说得来劲呢,被田米这么一摸,娇嗔了一句,“田米,干嘛呢?跟你说正事儿呢!”
“姐姐呀,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是谁呀?我是田米。你都说了,我天不怕地不怕,还怕遇上什么事儿呢,再说了就算遇上天大的事儿,我不都能化险为夷。姐姐,这一路你都是陪着我过来的,所有的事情你不都看在眼里的吗?你的妹妹不仅胆子大,运气也特别好。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经营自己的事业吧。”
被田米这么哄着哄着,田孝慈总算是睡着了。
田米坐起来,跑到窗前。把窗子推开了一个小缝。
今天的月亮也特别明亮呢。
只是没有人再拿石子儿敲打她的窗子,喊他出去了,而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想只要向外扔一颗石子,就能敲打中某一只耳朵。她很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儿,她即将去市里读书的消息分享给那只耳朵听。她觉得那只耳朵应该会想听吧。
第二天一大早,田米起床,迎门却撞上了何仕山,这才发现她把他给忘了,何仕山昨天兴冲冲的跟着邮递员来到村里,就是为了报告给田米那个好消息,但是没料到,除了录取通知书,田米还收了另外一封信。
正是另外的这封信,全场的氛围焦点重心都转移了。有一瞬间,田米似乎看见何仕山的失落,但当时也顾不上管他,再后来到了晚上田家开家庭大会,何仕山也只是默默的坐在角落。
田米看了看,三哥正从房间出来倒水,她推测何仕山昨天应该是在三哥房里挤着睡了。他过来一趟的确不容易。
“何仕山,早啊。”田米尴尬的说,至于为什么会尴尬,大概就是不愿意看到一个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剃头挑子一头热。但是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去阻止他的这种热情。
“小米啊,你起了。”三哥说,“好好跟小何聊聊天儿,本来你们俩都去县里,还可以有个照应,这下你跑市里去了,好多话也没时间聊了,这两天我让小何在家里住着,娘拿了很多扣肉出来,大家一起吃,热闹热闹。”
哥哥说完话就出发上工去了,田米顺手拿起了扣在门口的簸箕。“何仕山,走,咱俩喂鸡去。”
正好是个机会,跟何仕山聊聊。
天气很好,阳光刚升,一片金黄撒在鸡窝顶棚上,田米想,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了。
“昨天到今天 ,你好像都不是很开心?”
“怎会?你考上市中,我特别开心,比任何人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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