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犹豫,猛地转身,像一头蓄力已久的、终于挣脱了所有束缚的猎豹,朝着厨房外的田野,爆发出她有生以来最快、也最决绝的速度!
她的起跑,她的冲刺,她那被千锤百炼过的、她压抑已久爆发力,在这一刻,成了她唯一的、也是最强大的求生武器!
当叶建国和王老板闻到厨房水少干后的烧焦味,才反应过来,冲进厨房却发现木门大开,只看到田野上一个瘦弱的残影。
“臭婊子!你居然敢跑!”叶建国暴怒的嘶吼声响起。
他身旁的王老板啐了一口:“跑?让她跑!前面是几十里的乱葬岗和荒地,没灯没路,天又这么冷,她一个丫头片子能跑到哪去?不出半小时,就得哭着自己滚回来!”
叶语莺没有回头,一头扎进了外面那片无边无际的、狂风呼啸的黑暗里!
脚下是冰冷刺骨的泥土
和冰面,迎面是刀子般凛冽的寒风。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今晚,她将是这片黑暗荒野里,唯一一个,为自己的生命而战的,亡命之徒。
她疯狂奔跑,才能将乱葬岗的孤魂野鬼撞散!
她知道面前的无人区,也因为这样,叶建国才能把她和姜新雪囚禁数年原因,姜新雪身子骨弱,叶语莺当年年级尚小,根本无法逃,即便逃,也会死在半路或者被重新抓回来。
而她那双曾为她赢得荣耀的腿,也第一次,承载起了比任何金牌都更沉重的、关乎生命与自由的重量。
比以往她所经历的任何一场比赛都更加激烈和伟大。
她的肺部像被灌入了冰渣,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双腿的肌肉早已达到了极限,机械地、麻木地交替着。
她摔倒了,就立刻爬起来,手掌和膝盖被尖锐的石子划破,渗出血迹,也毫不在意。
童年时对这片荒野的恐惧,此刻都化作了她求生的燃料。
她才不怕什么乱葬岗,叶建国这种活人比魑魅魍魉还要可怕一万倍。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直到她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身体的温度也快要被这严寒的冬夜吞噬时。
她终于,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属于文明世界的光。
那是……公路!
一股巨大的、求生的意志力,再次从她身体最深处涌出。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出了这片困住了她整个童年的荒芜,踉跄着,扑到了冰冷坚硬的国道旁。
路上,偶尔有大货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强风,却没有人为这个在寒夜里衣衫单薄、浑身泥泞的女孩停下。
她也不敢上任何一辆陌生的车,因为他们都极有可能是叶建国的相识,更甚者要是遇到人贩子,那就坠入新的地狱。
她沿着公路走,像一缕孤魂。
希望的光就在眼前,可她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冷,意识也开始模糊。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即将要倒在路边时——
远方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几道刺眼的、红蓝相间的警示灯光,在一片漆黑的国道上,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令人心安。
前方有事故!
是警车!
这个认知,像一剂最强效的强心针,瞬间注入了叶语莺那快要停摆的心脏!
她那双早已失去神采的、灰烬般的眼眸里,第一次,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求生的火焰。
她不再走路,而是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也是全部的力气,朝着那片象征着秩序与安全的光源,发起了她今晚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冲刺。
她的双腿早已麻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的肺部像一个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她不管不顾,眼中只有那片越来越近的、红蓝色的光。
她终于踉踉跄跄地、像一头扑向火堆的飞蛾般,冲进那片被警灯照亮的、事故现场的警戒区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的、浑身泥泞、衣衫单薄的女孩,吓了一大跳。
一个年轻的警察快步上前,脱下自己身上厚实的警用大衣,将这个已经陷入昏迷的、瘦得像一把骨头似的女孩,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快!联系指挥中心,请求救护车支援!”他对旁边的同事喊道,“这里发现一名疑似被拐卖或遭家暴的未成年少女,体温过低,已陷入昏迷!”
年长的警察立刻拿起对讲机,向上级汇报情况。
……
国内时间,凌晨四点,一架从法兰克福中转而来的国际航班,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
程明笃是第一批下机的头等舱旅客,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风衣,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燃烧着一股近乎实质的、冰冷的火焰。
他是连夜赶回来,买的在德国转机的最快抵达的航班。
他没有等行李,而是径直向外走,直接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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