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惊魂未定地问。
沈骓喉结滚动,曲起腿,眼神飘到一边,脖颈上隐隐泛上血色,“我想起来下面没湿,不用换。”
“好,”时间已经不早了,程果收拾了刚换下来的废弃敷贴扔进垃圾桶,提醒他,“你记得及时去医院换药,洗澡时注意别再弄湿伤口,一旦感染会很麻烦。”
急性阑尾炎在操作上不算大手术,但对患者来说却并不算好受,疼是真的疼,一旦伤口感染化脓,发烧是小的,严重了可能又得住院。
“我不方便总去医院,开了药带回来,姐姐你能给我换吗?”
卖乖的时候就会叫姐姐,程果心里哼了一声,倒是没拒绝,“换的时候叫我。”
漱口杯碎了,程果去饮水机那拿了一次性杯子代替,又去翻了新牙刷出来,刷牙时目光扫视过卫生间。
和沈骓洗澡前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更整洁干净了,壁龛里的瓶瓶罐罐按高矮排序,浴室门擦得干干净净,一滴水珠也无,再看两个人的毛巾和浴巾,跟酒店里似的折得特别整齐,并排挂在一起。
洗手台面也被他收拾得干净,两个牙杯分别在洗手台两侧。
可惜她的牙杯了。
程果漱好口,将阮宁的牙杯收起来,自己的放在她的位置上。
这时候洗衣机停了,沈骓过来晾衣服,他还是只系着一条浴巾,宽肩窄腰腰腹肌肉都很漂亮的模样,程果不大敢多看,更不敢多想,低着头出去给他让位置,去饮水机那接了杯水喝准备回去睡觉。
余光中,沈骓抱着几件衣服往阳台方向去,边走边将纠缠在一起的一白一黑两件上衣分开,又去分一蓝一黑两条裤子。
那不是她扔在脏衣篓里的衣服吗?
程果放下杯子大步往阳台走,看沈骓支上衣架,他个子高,不用借助撑衣杆,手臂一抬就轻而易举地将两人的衣服挂了上去。
六月一整个月的脾气也没有今天这一天多,程果太阳穴直突突,“你干嘛洗我的衣服?”
“怎么了?”沈骓回过身,露出漂亮的腹肌,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看看她,又看看被挂上去的衣服,“是要送去干洗吗?”
“……不是。”
程果的火气憋回去一半。
是怎么不问她就拿去和他的一起洗。
他们是衣服能放在一桶洗的关系吗?
“我看到就顺手拿进来洗了。”
“下次不要顺手。”
“好。”
事情就这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地解决了,程果感觉不大对劲儿,心里的气还没撒完呢,她瞥了一眼沈骓腹肌,指尖蜷了蜷,“衣服干了赶紧穿上。”
“好。”
沈骓顿了顿,提醒她,“记得给我买衣服。”
“知道了。”
程果慢慢吐出一口气,转过身回房,没看到身后人弯起的唇角。
闹钟响起时程果从床上坐起来,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这双手在昨晚的梦境中非常自作主张且胆大妄为地摸上了某男的腹肌,那种隐秘的触感仿佛还在,酥酥麻麻缠绕在指尖,一直通向她心口。
脸颊慢慢涨成绯红,程果伸手捂住脸。
在房间里缓了好一会儿她换上衣服,打开门,沈骓穿戴整齐,正背对她在餐桌边布置碗筷。
程果轻呼一口气,也闻到了足以唤醒味蕾的食物香气。
阳台的窗户开着,唧唧喳喳的鸟叫声清脆,有孩童从楼下跑过,咯咯的笑声洒了一路。
沈骓在一片明媚中回头,笑着说了声“早”。
程果点头,颇有负罪感地握拳,道了声“早”。
上午因这一声“早”而轻盈起来,程果去上班,沈骓说今天要留在“家”里整理,程果不知道他要整理什么,担心他外出,仍把车钥匙留给了他。
车是她毕业那年程复言送的,一台奥迪a7,程复言本来打算送她一套三院附近的一居室,于慕英不同意,她也不想要,于是改送了这台车。
车她平时上夜班才会开,白天她更愿意步行。
舒书今天从家里带饭过来,约她中午过去吃,上午门诊结束,程果从门诊楼出来去住院部找舒书,路上拿出手机打开某购物平台,昨天晚上回房后她就给沈骓从头到脚地哐哐哐下了几单,不光衣服,她把能想到的男士日常用品也都买了。
现在再次打开购物软件是突然想起来她忘记给他买内裤了。
在学业和工作中阅男无数的程医生,耳尖发红地输入“男士内裤大码”,按价格排序后刚要点进第一个,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程果激灵一下,舒书从后面上来揽住她手臂,“干嘛呢?偷感这么重。”
紧接着凑头往她手机上一看,喔了声,“你给哪个男人买内裤?!还是大码?!”
程果淡定关闭手机,“……搜索栏推荐,不小心点错了。”
舒书不信:“那你还按价格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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