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主教发出短促的轻笑,似在嘲弄这种说法:“纵观王国历史,王位更替政局动荡不止一次,也有很多时期双方国力差距更大,但几时见过远东发动那种规模的入侵?”
“你也说了,王国境内兽化疫病蔓延,这种疫病有着高度传染性,远东皇朝就不怕自家军队染上疫病,到时候带回本土?”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了,兽化疫病并没有被消灭,两国的邦交来往也早已恢复,可为什么从未听说远东境内出现感染者?”
这一刻,奇诺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是说……”
烛火在总主教脸上扑朔,他的瞳中也随之闪烁起渗人的光:“远东皇朝之中,有人对暴食有着极高的认知,这种认知远超过我。”
“月桂花战争的目的也从来不是什么侵略扩张,朝廷里的某些人……想通过那场战争,夺取暴食。”
“现在回到你的问题,我为什么不把血疗秘方交给王室——因为我无法确定,如果我坦白所有事情,王室会不会为了政治利益,把我和暴食交给远东皇朝。”
“暴食的存在太可怕了,越是深入研究,我越肯定这不是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存在,随之也有无数问题困扰着我。”
“暴食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在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多少个世界?”
“那种掌控无尽秩序的神明,难道是真实存在的?我们是不是一直被祂所操控?”
“暴食、太阳王、天外来客、无休止的入侵……这一切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疯狂的真相?!”
总主教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紧抱胳膊不停发颤,口中喃喃宛如疯人呓语:“我想去找到答案,可越往前走,未知与恐惧就越是庞大。”
“我曾做过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实验用的小老鼠,箱子里还有很多很多像我一样的老鼠,他们都是芸芸众生,箱子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
“而在箱子之外……有一个古老而不可知的存在,从始至终都在那里注视着我们……”
“我很害怕,我怕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假,除了自己不敢相信任何人……所以我没有选择后退,而是隐瞒暴食的存在、同时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猩红教会。”
“我利用血疗与多古兰德紧密结合、在极北雪原释放暴食之力整合遗民部族、参与政变帮助安德烈弑父上位……都是为了保证自己能有更加强大的统治力,以此阻止远东的觊觎。”
“另一方面,我始终保持独立研究、探究暴食的本源,不断向那个究极真相逼近。”
“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努力了三十多年,到头来仍旧一无所知……”
听到这里,奇诺不免对总主教有了一丝钦佩,但更多的是觉得可怜。
以一介云游医生为起始,为了探索世界本源而不断前进,最后缔造出了猩红教会这种足以撼动王国根基的庞然大物,险些颠覆整个多古兰德的格局。
这其中的坎坷险阻,以及所需要的智慧,都不是三言两语能概括的。
而且作为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总主教的思维竟能超脱桎梏,借由暴食去思考世界之外的存在,这实在是一种大智慧。
只可惜,所有努力都会是徒劳,作为本土世界人员,他注定只能被束缚在这个维度,连最低级的轮回者都攀不上,更别说与七罪拒绝者比拟。
就像他所梦到的那样,他和身边的人,在至高存在眼中不过是箱子里的小老鼠罢了。
奇诺没再问下去,总主教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此间凡世也再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奇诺在桌上放了一枚胶囊,转身离去:“入口毙命,没有痛苦。”
“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总主教望向奇诺的背影,眼神里仍充满了对答案的渴求,“我知道你来自天外,但和那些入侵这个世界的天外来客相比,你显然有本质上的不同。”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暴食!更准确地说……是某种和暴食相同性质的生物!你们都是超越了规则维度,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存在!”
眼看奇诺没有任何滞留,总主教的声音迫切到近乎哀求:“我注定无法看到最后的真相,但这是我离真相最近的一次,所以……求求你,请告诉我答案吧!”
奇诺在门边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琥珀色眼瞳倒映着微弱烛光,似有星火闪烁: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奇诺说完离开了房间,没有再回头。
回廊幽长寂静,原本只有奇诺离去的脚步声,可也不知过了多久,深处传来一阵近乎癫狂的疯笑,持续了很久很久,最后戛然而止。
女王新政
……
双王之战,旧王落幕,新王加冕,当年那个懵懂单纯的小女孩终于长大,以「月桂花女王」之名真正意义登上历史舞台,将多古兰德王国推向了下一个篇章。
索兰黛尔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王国君主,无论是继承人身份的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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