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异样的表现让民众们陷入呆滞,各种嘈杂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安德烈流着眼泪,用力锤击自己的心口,用悲愤的口吻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与妹妹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站在这里。”
“还记得索兰黛尔刚出生那会,我敬爱的父王对她是如此呵护。父王平时公务很忙,可不管他晚上多么迟回家,都会到房间里抱起襁褓中的索兰黛尔,在她额头留下一个晚安吻。”
“父王以前是个睡觉很安稳的人,打雷都吵不醒,可自从索兰黛尔出生,只要她晚上哼唧一声,父王就会立刻醒来,跑过去看她是不是踢掉了被子。”
“父王把这个女儿视作软肋,视作铠甲,一直呵护着她长大,可这个恶毒的女孩却恩将仇报!只因为自己没有被选为王储,她就怀恨在心,勾结波顿激起政变,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病重的父王!”
“还有疼爱我的母后……”安德烈说到这里已是声泪俱下,“如果神明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放弃所有,去换回我的妈妈……”
高高在上的王子泣不成声,这一幕打动了无数人,而且经过昨夜的混乱,在场民众之中有许多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或父母,对安德烈此时的痛苦感同身受。
这一刻,中心广场民情沸腾,汹如潮水,愤怒的民众抄起各式各样的东西再度砸向索兰黛尔,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们的呼喊声:“杀了这个恶魔!”
安德烈擦去眼泪,眼神变得坚毅起来,他握紧右拳举在空中,重重地说:“这种暴虐行径不会被容忍!反贼波顿已经被勤王军击毙,而另一个反贼索兰黛尔,以及她的所有同党,都将遭到最严厉的惩处!”
安德烈话音落下,又有一批人被押上了场台,这些人有的是去年在冰封要塞被索兰黛尔所救、后来在王城生活的将士,也有的是珀修斯此前为索兰黛尔铺路时提拔进王宫的大臣,在政治上都属于她的支持者。
甚至连索兰黛尔在月桂花学院比较要好的同学,此时都被一律视作同党押上刑台,安德烈赫然是要将她的人际网络斩尽杀绝。
这些人身上都挂着反贼的标牌,将士们怨毒地盯着安德烈,却什么也做不了,大臣们心如死灰,悲哀地看着前方沸腾的人群,后悔自己为什么站错了队。
索兰黛尔的同学们凄厉地哭喊着,一遍又一遍说自己是无辜的,可声音根本传不出去,早就消失在了群众沸腾的咒骂声中。
御前侍卫将这些囚犯押上绞刑架,安德烈抬起右手,往下一挥,侍卫拉动传动装置,用绳索将他们吊死在了空中。
绞刑者的死相扭曲又狰狞,却反倒点燃了民众们的情绪,他们都在热烈欢呼,为这些“反贼”的惨死欢呼,为新王的伟大欢呼。
“参与谋反的同党已经被悉数处决,而现在,还有一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安德烈转过身,看向遍体鳞伤的索兰黛尔,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那就是这一切的主谋,杀害先王的罪魁祸首,索兰黛尔·凡·多古兰德。”
索兰黛尔眼神灰暗,眼泪早都流干了,她无声又悲哀地看着前方沸腾的人群,什么都没有说,也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在群体狂热之下,民众们并不关心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他们只在意周遭之人集体呈现出来的东西,参与其中取得认同感,并借此宣泄往日挤压在心中的负面情绪。
而真理,往往是最不被大众所在乎的东西。
在人生的穷途末路,索兰黛尔用最为沉重的代价懂得了一个道理——无论在什么时代,杀人最多的都不是兵器,而是汹涌的民意。
“杀!杀!杀!”民众们狂热地呼喊着,铺天盖地的“杀”声传遍王城上空,把索兰黛尔视作了最可憎的敌人。
安德烈转身来到索兰黛尔面前,面对公众时那副凛然的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嘲弄与戏谑。
他用食指抬起索兰黛尔的下巴,俯身到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的那篇文章我看过了,好好看看,这些就是你想保护的底层愚民。”
“一直以来,你都是个活在童话里的人,不明白这个世界的运作规律,也不懂得真正的人性。”
“你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些愚民从不在乎真相如何,你光鲜亮丽的时候,他们对你欢呼,你落魄失势,他们都对你吐口水。”
“对这些人而言,谁赢他们就帮谁,权威者说的话就是真理。”
“死到临头才明白这个道理,你真可怜。”
安德烈亲自握住绞架遥控杆,用看可怜虫的目光看着索兰黛尔,摇着头说:“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把你当作对手,因为你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候选人。”
“没有民心,没有军队,没有力量,心中装着永远不可能达成的纲领……即使没有我,你也不可能成王。”
“永别了,索兰黛尔,下辈子别生在王家,当一个普通的姑娘吧。”安德烈拉下遥控杆,绞绳紧缚索兰黛尔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吊到了空中。
索兰黛尔在窒息中浑身紧绷,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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