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仆人和侍卫离去后,小女孩趁四下无人,偷偷摸摸跑到那家贵族的垃圾桶前,很熟练地开始翻着垃圾,她将不能吃的东西一样样扒开,很快翻到了刚才被倒掉的、狗都不吃的牛腿肉。
她将肉扒出来拿布袋装好,弄得满手油也不在乎,直接往怀里揣,然后继续翻找更里面的垃圾,想看看有没有其它被丢弃的食物。
索兰黛尔赶忙跑过来劝阻:“这太脏了!你不要翻它!我请你去餐厅吃东西,吃到饱,不会饿着你的!”
“你不懂,你请我吃饱一次没用,我们这些人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得为以后的生活考虑,找到吃的就要先存起来,这样才能不挨饿。”小女孩此时就像觅食的仓鼠,不停将垃圾桶里能吃的东西翻出来藏好,唯一的区别是仓鼠把食物藏囊里,她把食物藏兜里。
“你真的吃不起饭,可以去领救济粮呀,每座城市的粮库都有配额,专门发给生活困难的平民……”索兰黛尔说到这里,突然目光一定,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去撩开小女孩的衣袖。
这个动作让小女孩触电般一颤,赶忙拉好衣袖,脸很快沉了下来,用一种充满警惕和敌意的目光盯着索兰黛尔。
虽然小女孩反应很快,但索兰黛尔还是看清了,她手腕上有一道很狰狞的疤,是刀伤,一整块肉被割了下来。
手上有伤不算什么,但身为王室公主,索兰黛尔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是掌根往下三寸的位置,也是贵族领主给奴隶烫上烙印的指定位置。
签下卖身契,并在这个位置烫上烙印,即意味着从此沦为奴隶阶级,不受《多古兰德法典》庇护,失去所有公民权利,连基本的生命权都没有,在法理上来说是“动物”,而不再是“人”。
对于奴隶,贵族可随意饲养或宰杀,如果有外人杀了奴隶,则需按照“损坏他人财物罪”进行赔偿。
小女孩手腕这个位置有一块肉被割掉,索兰黛尔很快产生联想,试探性地问:“你……是奴隶?”
小女孩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干脆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是是是,被你发现了,行了吧?我是奴隶,不是平民,所以不能领救济粮。”
小女孩继续翻垃圾桶,嘴里嘀咕着:“我是从一个贵族宅子里逃出来的,拿刀割掉了烙印的那块肉,最后流亡到了薄暮城。所以,我很怕你。”
“怕我?……”索兰黛尔不知所措。
小女孩一边翻垃圾,一边默默地说:“是的,怕你。因为我虽然没了烙印,但如果被你看到我手腕上的疤,你一个王室公主,很快就能猜到我是奴隶,可以随时打死我。”
“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不知道你是真的像表面一样阳光,还是内心阴暗地想欺骗玩弄我,通过笑容获得我的信任后,突然从背后刺我一刀……所以我不敢走在你前面,也不敢对你说真心话。”
索兰黛尔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这么看待,她呆呆地问:“那……你妈妈……”
小女孩:“都是骗你的,我根本没见过我的生母,也不知道生父是谁。我从懂事起,认知的第一样东西,就是我的卖身契。据说当年我父母为了换几袋铜月,就把婴儿时的我卖给了贵族府邸当童养奴。”
“我说的‘妈妈’是我来薄暮城以后收留我的那个女人,也是个外地逃过来的奴隶,她到处打黑工,一口饭一口饭把我喂大。”
“我唯一没骗你的,是她的死,她确实是得感冒死的——去年冬天,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是回雪30日,旧年的最后一天,农场主过河的时候首饰掉到了河里,出钱雇人去捞。”
“我妈妈为了能让我过年吃上一顿肉,在冰冷的河水里摸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首饰捞上来了,30枚铜月的辛苦费拿到了,人也患上了重感冒,最后没能挺过来,在新年的第一天死在了病床上。”
索兰黛尔的眼神越来越茫然,只觉一阵恍惚。
回雪30日,是她的生日……
回想一下,去年生日的时候,她在干嘛?
她记得,她和洛娜选了一下午的礼服,一下嫌弃这件布料不好,一下嫌弃那件颜色不好看,最后选中了紫色的丝绸连衣裙礼服。
那不是普通的丝绸,它编织所用的丝,都是极品春蚕此生吐出的第一根丝,只选最嫩最精华的第一根“处女丝”,从第二根开始就不要了。
苛刻到无法想象的条件,自然也早就了它极高的价格,这种极品春蚕的处女丝,一根要一枚银月,而编制一件连衣裙礼服所需的蚕丝,少说也要几万根,乃至十几万根。
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件衣服?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就是她有一次路过宫廷裁缝室,无意中看见了书上的概念设计图,随口说了句“真好看”,父亲就掷重金命裁缝将它做了出来。
但事实上,这件礼服她只在生日晚宴穿了一次,晚宴结束就让仆人收好,至今躺在衣柜里。
而自己那晚获得的生日礼物,都不说独角兽、残夜长剑、龙晶这类无价之宝,光是普通的珠宝首饰,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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