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转头,微垂眼眸看顾安问道:“安安,陈举人可说了你何时去上学?”
顾安低头玩着手上的九连环,之前那个七连环早被他解开了,听到顾霖叫自己,顾安抬起头道:“七天后。”
如今正是三月末,七天后便是四月初了。
郑颢微微侧头,淡淡地瞥了顾安一眼。
顾安感受到了,张口补充道:“还要买学服,书箱和书。”
顾霖边听边点头道:“除了学服外,其他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待会儿我们回去的路上顺便把学服买了。”
顾安点头应好。
四月初,顾安穿着淡青色的学服,微肉的小身子背着小书箱,同顾霖告别后便转身走进陈家。
顾霖和郑颢转身走上牛车,回想刚才顾安走进陈家的背影,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郑颢,顾霖不禁回忆起对方小时候也是像顾安这样,小小的身躯背着大大的书箱,像小大人一样稳重的走进私塾。
顾霖一脸慨叹道:“你都长那么大了。”
顾霖如今也不过二十四岁,说出这样的话好似有种装成熟的感觉,但是,他确实亲眼看着郑颢从一个小小幼童成长为少年。
郑颢视线微垂,触及到了顾叔眼眸里的回忆和慨叹,还有些许怀念。
郑颢不是一个喜欢追忆往昔沉湎于过去的人,他喜欢向前看,无可否认,在过去他和顾叔有许多美好的回忆,但在郑颢看来,他和顾叔日后会有更美好的未来。
深色的眼眸看着身前的年轻哥儿,郑颢说道:“我虽长大了但顾叔仍风华正茂。”
他已经长大了,所以……顾叔何时才能不将他当作孩子,把目光完全落在他的身上。
微垂眼帘,郑颢收敛眼里汹涌的情绪。
顾安听到郑颢的话,笑出声道:“哪有你长了,我还不变的道理?”
虽然顾霖也不觉得自己老,在现代,二十四岁正是刚大学毕业的年纪,是当之无愧的青年人,但是在女子哥儿十五岁便成婚生子的古代,顾霖的年纪不小了。
从顾叔乌黑发亮的青丝,到对方光滑白皙没有任何纹路缺陷的脸,郑颢并非没有见过和顾叔同龄的女子哥儿,他们或是家境富裕或是贫穷潦倒,但没有哪一个人的精神面貌能与顾叔相比。
世人皆说商人心机深沉浑浊不堪,但顾叔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也许正是这颗赤子之心,顾叔才和同龄之人不同,仍保留着少年人的朝气蓬勃罢。
牛车先到达府学,驾车的人在外头叫了几声,顾霖对坐在对面的郑颢道:“去吧。”
郑颢起身,拿起放在旁边的食盒下去了。
顾霖伸头对驾车的人说道:“回好运楼。”
到达好运楼,顾霖从牛车下来走进酒楼,柜台后的林小幺看到他进来,高声唤道:“东家。”
林小幺很少这般表现,顾霖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此时大堂内的食客并不多,林小幺便绕开柜台,凑近顾霖耳边低声说道:“前些日子,打扫酒楼的小二不小心把方少东家送给你的礼物打翻了,小二赶紧跑来给我报信,我从地上拿起礼盒发现礼盒已经打开了,便顺便检查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摔坏。谁知方少东家送来的礼物是一套玉石打造而成的首饰,若非礼盒内对玉石的保护措施做的很好,早在礼盒掉在地上时,玉石便碎了。”
起先听到小二把礼物撞翻后都没有皱眉的顾霖蹙起眉头,他侧头问林小幺道:“方少东家送的礼物放在哪儿?”
林小幺说道:“我怕打扫的小二再次摔了,便把它从库房拿出来,放到东家你白日休息的那间屋子里。”
顾霖微松一口气对林小幺道:“你做的很好。”
说完,他让对方继续对账不用管自己,接着便转身前往他在好运楼给自己留下的屋子。
一进屋子,顾霖便看到床榻边的柜台上放着一个礼盒。
顾霖几步上前拆开礼盒上的丝带,而后打开礼盒,果然碧绿在眼前闪过,礼盒之内装着一套淡青色玉石所制成的首饰,从玉石,扳指,簪子到耳环样样俱全。
顾霖虽不懂如何品鉴玉石,但看着躺在礼盒内碧绿莹润的玉石首饰,也知这一套下来有多么昂贵了。
顾霖的脸上浮现懊恼之色,当日侍从奉上礼品没有特意说明,他便以为方继越仍和往常一般送的是某地特产,不想这次不知为何,竟然送来一套价值不菲的玉石首饰。
倘若提前知道礼盒内装的是什么东西,顾霖说什么都不会收,但如今时间过去那么久,他便是想要把玉石退回福满楼也不好看。
看着眼前的玉石首饰,顾霖有些头疼,罢了,等下次方继越回府城时,他再寻个由头把礼物退回去罢。
揉了揉额角,顾霖拿起礼盒挪移几步来到一座柜子前,然后弯腰把礼盒放进柜子里,正当他要起身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顾霖锁好柜门,然后转头高声问道:“谁啊!”
一道低低的女声传了进来:“顾叔是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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