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革职下狱。
沈鱼微微一怔,想到刚在渭南那天,祁渊特意外出处理旧事,大概明白了当中应有关联。
搁以往,她大抵会好奇的和祁渊询问,不过,此刻,沈鱼淡淡笑了笑,心思全然不在此处,只低头逗弄怀里咿呀作语的安安,柔声教她唤辛夏姨姨。
安安哪里会说,只挥舞着小手,嗯啊乱叫。
辛夏对安安这不怕生的活泼劲儿喜欢得紧,捏着嗓子逗弄,笑声不断。
沈鱼笑着打趣 ,让她和尹五也快抓紧。
辛夏轻叹口气,却说尹五的铁铺太忙累,哪里有时间带孩子,虽然两边爹娘都能操持,可她还是觉得要有爹爹带着才好。
沈鱼闻言,心中暗叹,世人果真是各有所忧,在带孩子一事上,祁渊倒是积极万分,只是那方式时常让人放心不下。
前两日群儿还与湘绿窃笑,说将军正泡在卫所马厩,对着一群马驹精挑细选,要寻一匹性情最温驯的,日后好教安安骑马。
沈鱼简直哭笑不得,嗔怪道:“安安尚在月里,走路都还不会呢,你就想着策马奔驰的事了,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祁渊却一脸正色,将她揽入怀中,下颌轻蹭她的发顶:“时光匆匆,看似天长地久,实则光阴似箭,我要多陪她玩儿。”一句话,说得沈鱼心底软成一片春水。
后来她重整医馆,事务渐忙,带安安的事不得不多交给祁渊些,起初还悬着心,后来却见他虽不按常理,竟也将安安养得白白胖胖,性子活泼开朗,人见人爱。
一日傍晚,沈鱼归家,见祁渊一脸肃然,正对着坐在小凳上的安安训话。
她一面净手,一面支棱耳朵听了一会儿,祁渊竟然是在谆谆告诫女儿,外面小男孩给的吃食都是老妖怪用难以下咽之物变的,万万碰不得。
沈鱼听得满头黑线,晚间入睡前,忍不住拉着他问,平日到底都在教孩子些什么古怪道理?
祁渊却愤慨异常,痛斥世风日下,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企图用一颗劣质饴糖哄着安安要拉她的小手,被他当场抓个正着。
沈鱼望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心头一动,笑问:“那你觉得,日后咱们安安,该嫁个什么样的人家才好?”
祁渊凝眉认真思忖片刻,方道:“文,至少要能与大哥谈诗论赋不相上下;武,须得在我手下走过十招不败。样貌须得端正俊朗,性情务必沉稳可靠,最要紧是品行端方,绝不能有拈花惹草之习。家世倒不必极高,但定要清白富庶,堪与我祁家相配。”
沈鱼失笑:“按你这个标准,只怕安安要挑成老姑娘了。”
祁渊却爽然一笑,将她搂紧:“那便留在家里,做一世你我的孩子,有何不可?”
——
再后来皇帝年迈,身子渐弱,及至周珏登基,他们回京小住。
沈鱼有意让在洪曲山野间自由惯了的安安,在京城学习些规矩,稍稍收敛些性子。
谁知祁渊却对女儿的恣意烂漫纵容非常,反倒觉得那才是孩童天性,还揶揄沈鱼:“你自己便是最不屑那些繁文缛节的,怎么如今对女儿反倒这般严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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