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中了然——这柳家姐妹之间的积怨,比外界传闻的还要深重。
众女子一番寒暄,周琢也姗姗步入花厅,她身后跟着两名宫女,手中各捧着一盆开得正盛的绿色菊花。
一番赏玩后,众人重新落座,茶香袅袅中,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京城近日的新鲜事。
左不过些茶楼新出的酥酪、江南新到的布面料子,最后,不知是谁提起了最近颇受议论的、由一位女子开办的医馆。
话说到此处,一些知情的目光悄悄投向安静品茶的沈鱼。
周琢斜倚在软枕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光顾着看花,倒忘了引见一位新面孔。”她顺势轻轻点了点沈鱼的方向:“这位是沈鱼沈女郎,方才大家所说的南溪医馆就是她一手置办的。”
沈鱼适时地站起身,先谢过周琢,又落落大方地自荐。
祁沁坐在沈鱼旁边,见她应对自如,周围女子们脸上皆露出惊讶与赞叹之色,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与有荣焉之感,不自觉地挺直腰背,嘴角微扬。
然而,一片祥和之中,总有人要跳出来煞风景。
柳宁枫见不得祁沁那副得意模样,忍不住道:“女子行医,确实稀罕得紧。沈女郎倒真是会做生意,心思也巧,不知可愿给我们姐妹也瞧瞧?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妙手回春的本事。”
厅内说笑声霎时静了片刻。
在座的都是人精,在公主发过话后,便皆知今日这宴席多半是公主特意为抬举沈鱼而设。
但捧场凑趣是一回事,让沈鱼当场如同医女般为她们看诊却是另一回事。
若沈鱼应下,便是自折身份,于祁家脸面有损;若是不应,又显得心高气傲,落人口实。
见沈鱼未立刻接话,柳宁枫眼中掠过一丝得意,只觉得畅快淋漓,仿佛终于出了方才被祁沁隐隐忽视的那口恶气,语气越发轻佻起来:“诊金银子自是好说,也算为沈女郎这营生的一点心意。”
祁沁的火气“噌”一下直冲脑袋顶。
她心知肚明,柳宁枫这话表面冲着沈鱼,实则是要给她祁沁脸色看。她可以私下里对沈鱼百般挑剔,但绝轮不到一个外人、尤其是她素来厌恶的柳宁枫来当着众人的面给她祁家没脸。
这她如何能忍?
柳宁枫话落同时,祁沁手里的瓷盏也“啪”地一声磕在桌上。
“柳姐姐如今做了陆夫人,眼界是越发狭隘了。沈姐姐行医是济世救人,岂是供人取乐的?陆夫人眼下身为陆家主母,只怕平日里管理中馈多了,也沾了一身铜臭味,看什么都先想着营生银子!”
祁沁一席话又快又急,让柳宁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硬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半天才牙缝里挤出干巴巴的一句:“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的玩笑,怎就惹出你这一车的话来?倒像是我怎么着了似的。”
“玩笑?”祁沁哼了一声,“本小姐可没听出来哪里好笑!这满屋子的姐妹,谁听了觉得好笑了?陆夫人不妨指出来让我也见识见识?”她说着,目光环视厅内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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