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眼神一慌:“是……是又如何?”
沈鱼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略过薛氏直视江老爷:“民女有两个猜测:一则是那青杏儿自己存了偷盗主子财宝的心思,又见我表兄憨傻老实,便悄悄藏在他这,好改日带出去当了银子花。二则……”沈鱼笑意更冷冽,“这根本就是一出贼喊捉贼、栽赃陷害的把戏!那青杏儿奉了薛姨娘之命,假意支使我表兄跑腿,趁机将首饰塞入其铺盖之下!目的,就是为了诬陷于他!而真正的目的——”沈鱼猛地指向男人胸前那枚虽沾了血污、却依旧温润莹白的玉牌,“就是为了我表兄身上这枚祖传玉牌!”
“你……你个脏心烂肺的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薛氏脸色煞白,尖声反驳:“我是穷疯了吃不起饭了看上一介下人身上的破烂儿!还要做出这么一出大戏!。
沈鱼本是连蒙带猜的,眼下一瞧薛氏这反应,心中添了几分笃定,当即步步紧逼,“薛姨娘说的是,只是这东西薛姨娘不稀罕,那青杏儿却未必不眼馋,说不定是她动了不好的心思也未可知?是与不是,唤青杏儿来,一问便知。她这几日行踪,必露马脚。”
“你……你……”
薛氏被唬得慌了神,只会指着沈鱼发抖。
江韶柏也皱紧了眉头,他万没想到沈鱼看着羸弱,讲起话来竟这般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几乎就要坐实了!都怪薛姨娘这蠢妇,非要拉他来做什么主!闹这么大连老爷都惊动了!他烦躁呵道:“青杏儿那个贱婢呢!快找来!”
“爷!”薛氏一把抓住江韶柏袖子,声音带着哭腔和心虚的颤儿。
人群瞬间哗然!
“哎呦!露馅了!”
“真是为了抢人家的玉啊!”
“我就听说,薛姨娘在外面欠了印子钱呢!”
“欠了印子钱就抢?江家的脸……”
此刻,江老爷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狠狠瞪着薛氏,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折了如此大的颜面!
看着江老爷铁青的面色和秦氏板起的脸,江韶柏心知再不挽回,自己在家也将颜面扫地!
“一派胡言的刁妇!”他猛地对沈鱼厉声呵斥:“我何必与你在这里缠嘴,咱们现在就上公堂对峙!”话音未落,他竟一步上前,粗暴地抓住了沈鱼的手腕!
“呃!”沈鱼痛呼出声。
就在众人视线都焦急落在沈鱼上之时,一直沉默蜷缩、伤痕累累的男人,眼中血光一闪,竟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蛮力,忍着剧痛猛地站起,狠狠搡了江韶柏一把!
江韶柏本就酒色虚浮,被这蛮力一撞,顿时踉跄着向后跌去。
“少爷!”下人们魂飞魄散,惊呼着扑上去搀扶。
“反了!反了天了!”江韶柏在下人七手八脚的搀扶下勉强坐起,头发散乱,冠歪衣斜,脸上沾满污泥,他哪里受过这种气,彻底忘记了还有无数只眼睛在围观,推开下人叫嚣着:“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把这无法无天的刁民和这贱婢给我绑起来!立刻送官!我要他们坐大狱!”
家丁们如梦初醒,凶神恶煞地就要扑上来!
沈鱼心中大骇,下意识想挡在男人前面,男人却挣扎着,用他血迹斑斑的身体,踉跄着将沈鱼严严实实挡在自己身后,这不顾一切的姿态,让沈鱼心头一颤。
辛夏惊恐地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跌坐在地,知道大祸临头。
千钧一发,棍棒即将加身——
“且、且慢——!”
一个急切、颤抖却带着某种奇异坚持的声音,突兀地从混乱人潮的缝隙中挤出,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让暴戾的场面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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