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在掌心里掐出一弯弯的月牙。
没有多余的空隙给写有地址的纸张,于是那张纸什么时候丢掉的贺松风都不知道。
砰——
公寓的房门终于关上。
贺松风的后背冷汗蒙了厚厚一层。
公寓楼外表在修修补补下依旧维持百年前的模样,但公寓房间里已经返修成了现代化的模样。虽然跟高楼大厦、顶层公寓比差得远,但也足够满足贺松风小小的虚荣心。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长方形格局,还分出了一小块做入户的玄关,以及从五楼的窗户看出去,能清楚看见这条有百年历史的街道全貌。
不远处,有一个闪着灯,高高耸立的钟塔就是贺松风未来四年就读的学校地标建筑。
房间里日常起居的物品都由张荷镜提前托人备好,贺松风只管入住,这里的一切张荷镜都为他准备妥当。
贺松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捧着手机,怔怔地望着屏幕里已经被他拉黑删除的张荷镜。
他又一次打出两个字:谢谢。
红色的感叹号,非好友的系统提示。
透过一个小小的屏幕,同时传达到天南地北两边人的眼睛里。
贺松风所不知的是,在那鲜红的红色感叹号后面,还藏着无数条张荷镜发来的单向暗恋,少年情愫。
张荷镜的冲劲太少了,他见到贺松风也只敢跟在后面,一直跟着。
跟着跟着,就成了无声无息的跟踪,然后是尾随,然后是监视。
每一项行为都在张荷镜的无声无息里扭曲成了恶行,但却只是张荷镜沉默的想要靠近。
张荷镜对待感情总带着股扭曲劲,被贺松风拒绝后,就总想着做小三,后来哪怕有机会了也只是默默地用行动示好,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贺松风。
可贺松风从来是被动的人。
两个被动的人,就像两块同极磁铁,无论怎么去靠近,最终都会因为这份“同质化”而残忍分隔。
这就是他们之间那层可悲的隔阂,可怜可惜的性格缺陷,让最适合在一起的两个人最没可能。
贺松风放下手机,身体像被抽了骨头,松松懒懒地坠入沙发内。
意识朦胧,半梦半醒之间,那扇隔绝旧与新的门扉传来惊悚地拍打声。
砰砰砰砰砰砰——!
贺松风心底一惊,彻底清醒过来。
他害怕这样的拍门声。一个正常的,有理智的人通常只拍三下,停下然后再拍三下,而不是这样连贯着一股脑拍打。
像在杀人,一刀捅进肚子里,又担心捅不死于是一刀接一刀直进直出,带着强烈的恶意。
贺松风小心翼翼走到门边,垂下头盯着从门下缝隙爬进来的细微黄光。
他用生涩的口语询问:“谁在门外?”
贺松风的问题没有等来回答,只听见隔壁的门嘎吱一声打开,沉重的脚步醉醺醺地踏入那间房后,拍门声便再没响起。
但贺松风还是觉得很不安,于是他踮起脚,趴在门上的猫眼,小心翼翼往外看去。
走廊外一片漆黑,过分浓重寂静的黑色把走廊外的一切统统吞噬,贺松风能看见的仅是那一片黑。
贺松风松了口气,心想那个胡乱拍门的人终于歇停。
他端了杯水,回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喝了没两口,贺松风的眉头忽然紧皱,猛地转头盯向玄关处从外面泄露进来的黄色微光。
这栋老楼的走廊自带黄色的壁灯,门缝下渗进来的光可以作证。
可是刚刚猫眼里全黑…………
贺松风的后背猛地挣出一片冷汗,他把视线上移,移到猫眼上。
像眼睛,太像眼睛了!
贺松风想到一个更加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他刚刚趴在猫眼上看到的黑并不是黑,而是外面那个人的眼球。
此刻——外面那个人正在透过猫眼,把他的一举一动窥得清清楚楚。
贺松风的心就像被一把匕首直挺挺插进去似的。
心脏几乎停跳,血液也堵死在左右心室里,浑身开始出现失血过多缺氧的麻木僵硬,皮肤浮出惊悚的淡紫色。
同一时间,外面窥视的人似乎意识到贺松风的不对劲。
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从门缝外递进来。
贺松风盯着门缝,像螃蟹一样,一步步缓缓地走过去。
他都不用蹲下去捡那张纸,几乎是一秒钟的事情,他就认出来这是他的公寓地址。
纸条却不是完整的,地址末尾的门牌号上破了一个洞。一定是被捡到这张纸的男人故意扯下来的。
贺松风学程以镣对黑人男子的语气,气冲冲地嚷嚷:“滚开!不然我报警了。”
门外安静无比。
贺松风很想从猫眼往外查看情况,可是他一想到刚才他和外面男人眼睛和眼睛的距离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时,就恶心地浑身恶寒,没勇气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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