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茉被留在行宫这事,裴璟托了消息给凌昭,凌昭知道后便隔三差五的进宫看望。
可济仁堂里,顾清风却已有两个月未曾见到沉茉。
当初沉茉说有法子能弄到许可,他还纳闷她一介女子,生意又刚起步,如何有门路能拿到许可,凌昭告诉他,她是进了行宫跟君上求许可,他吓了一大跳。
那日,他在济仁堂等到深夜。
茶水凉了又换,换了又凉,却始终没有等到她归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宫墙深深,隔绝了内外,也吞噬了她的一切音讯。
他彻底慌了神,坐立难安,各种不好的猜测如同藤蔓般缠绕心头,直到凌昭带来消息,说她被君上留在了行宫,暂无性命之忧,他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些许。
可“暂无性命之忧”又如何?终究是没能亲眼见到她。
她在那规矩森严的宫里过得可还习惯?
是否受了委屈?
那位君上,会不会为难她?
她那般跳脱自由的性子,被拘在四方宫墙之内,该是何等憋闷?
这些念头如同细密的针,无时无刻不刺痛着他的心。
这两个月来,他每日都如同失了魂一般,诊脉时会走神,开方时会写错字,就连最熟悉的药材,有时都会拿错。济仁堂仿佛也感染了他的情绪,变得沉寂而缺乏生气。
他终是忍不住,再次“顺路”走到了悦来客栈。
凌昭正翘着腿在院里嗑瓜子,见到他,嘿嘿一笑:“顾大夫,又来打听沉姑娘消息?放心,她好着呢,据说还在里面捣鼓出了什么新花样,连咱们那位挑剔的君上都‘尚可’了几回。”
顾清风脸上微赧,却仍忍不住追问:“宫中规矩多,她性子直,不知可否习惯?可有受人刁难?”
凌昭看他那副明明关心得要命却偏要强装镇定的模样,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块触手温润、雕刻着繁复云纹的赤玉令牌,在顾清风眼前晃了晃:“光在这儿干着急有什么用?真想见,小爷我带你去!”
顾清风将信将疑,“真的吗!凌兄弟,我一介草民也可进入行宫吗!”
“那是自然!”
凌昭得意地扬起下巴,“这可是御赐的‘凌云令’,大渝境内所有宫苑,小爷我可随意出入!带上你一个,绰绰有余!”
他一把拉住顾清风的手腕,“走!让你开开眼!”
顾清风被凌昭拉着,大摇大摆走到了行宫侧门。
守卫见到凌昭手中的令牌,果然恭敬行礼,毫不犹豫地放行了。
直至踏入那朱红宫墙之内,看着眼前层迭的殿宇飞檐,顾清风才恍然回神,心中震惊不已。
凌昭熟门熟路,很快便将顾清风带到了沉茉暂居的小院附近。
恰好沉茉正在院中晾晒新制的干花,抬头看见了他们,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顾大哥!凌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隔着一道院门,三人短暂相见。
沉茉气色红润,眼神明亮,显然在宫中并未受苦,反而因为饮食精致、无需为生计奔波,更添了几分丰腴神采。她兴奋地告诉顾清风自己新研制的几款药茶效果极佳。
顾清风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心中稍安,也连忙将前两天得到的好消息告知,“沉姑娘,济仁堂对面那家布庄正要盘出铺面,因为急需用钱,给的租金很低,我想着若是咱们一直摆摊也不合适,日后肯定需要铺面,而布庄的位置、大小都极合适我们开设新店!”
沉茉闻言,眼睛顿时亮得像星辰,“太好了,铺面的事也一直在我计划内,机会难得!顾大哥,麻烦你务必先将铺子定下来!我这边所有配方都已完善,只待期满拿到许可,我们立刻就能筹备开业!”
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一包银子,“这是定金,应该够了。”
见她与自己想法不谋而合,顾清风心中暖意融融,自然也不愿让沉茉掏钱,“定金我这里有,你钱先留着,日后还有很多要筹备,届时你再来。”
沉茉想想有道理,也不再客气,又跟顾清风探讨店名,装修,产品云云。
凌昭见他们聊得投入,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出去转一圈。”
说着,便晃晃悠悠出了苑门,脚步一转朝着清晖阁的方向去了。
凌昭踏入清晖阁时,裴璟正埋首于奏折之中。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见到来人是凌昭,确实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这是你在荥城头一回主动来见孤吧?”
凌昭笑嘻嘻地行了礼,自顾自地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这不是想表哥您了嘛!顺便带顾大夫进宫看看沉姑娘。”
裴璟执笔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听他声音淡淡“你倒是有心。”
说完重新看向奏折,仿佛不甚在意。
凌昭习惯了表哥这清冷的性子,也不在意,东拉西扯了些江湖见闻。
裴璟偶尔应一声,并不多言。
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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