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赤眉,乾风三位祖师的计划,虽然并没有与她说过,但是毕竟是修为不弱的修道人,王婉仪的心中还是莫名生出一些极为恐惧的感应。
“娘,没事,您不用担心我,青阳子祖师这一次求娶虽然冒昧,但女儿嫁过去后会好好听话的。”
“想来,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青阳子祖师法力修为,当世罕有,只是遗憾,女儿大喜的日子,却不能与爹爹一起。”
掀开帘布,张晴探出身躯为娘亲擦拭去,那涌出的泪水,温柔宽慰言道。
王婉仪注视着眼前温婉的女儿,想起怀她的时候,想起她出生的时候,想起她成长过程中的种种点滴,心中痛楚。
但是那又如何?
为了这一次盛大的婚礼,金虹谷斥巨资购买来云海飞仙宫,这云海飞仙宫尽数展开,化作百里云海,漫天亭台楼榭,迎娶接送的队伍,尽在这百里云海之上,强大气势显露无疑,增加无尽威严!
但与此同时,也尽在青阳真君的掌握之中,这母女二人,此时更像是笼中鸟雀一般。
经过种种繁复仪轨,盛大仪式,对于一个将死之人,青阳子还是愿意在这些外物方面,予以一些补偿的。
最后,云海飞仙宫返回金虹谷,青阳子在外面继续举行仪式,威慑南越其它宗门家族,而张晴则被送入幽冥当中,进行幽冥神女转化。
元婴真君青阳子所要迎娶的人,是幽冥神女,而不是区区一个张晴,除了新人以外,宾主尽欢。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正在与众南越修士亲和的共饮美酒的青阳子,动作突然滞住了,他侧身抬眼望去。
只见道宫之外,乌云铺天,大雪飘落,但却有一道璀璨如剑的豪光撕裂了云层,尽射在金虹谷之上。
金虹谷不过五阶的防御阵法,转瞬之间就被这道剑气切割破开了。
作为南越第一宗门,从幽冥之地重归人间的金虹谷,并非是无法建立起六阶防御大阵,而是基于三大元婴真君的绝对自信,再加上金虹谷归来之后,各个方面需要人力与资源的地方甚多,宗门防御禁法的建设,就相对拖延下来了。
在道宫之内一众宾客愕然惊诧间,就见一名周身半透明涟漪波纹的黄袍道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而至,傲然屹立,正好站在一身红袍的青阳子面前。
“剑圣张烈?”
“他不是在天墉城驻守,怎么返回了?”
“你是不是闭关太久了?今日婚事的新娘就是他的女儿。”
“可是,看张烈这般气象,这好像不是回来为女儿庆祝婚礼的吧?”
“是啊,怕是有好戏看了。”
“你回来了?你不该回来的,对于你张烈,我还是颇为欣赏的。”
青阳子注视着面前的道人,双方目光对视,转瞬之间,就已然对对方的状态了然于心。
在张烈此刻的感知当中,青阳子就仿佛是一轮大日,有无尽的元能汇集在他的身上,慢慢凝结,只待一个机缘,立刻引爆,化作大日凌空。
而在青阳子的感知当中,张烈此时就像是一轮人形的黑洞涡旋,四面八方无数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其中,甚至给人一种天人合一,互为一体之感。
“你知我在修炼元婴,想趁这个时间,完成计划,避开过我?”
张烈若是选择修炼玉皇道,凝聚永劫不灭无量造化大道,繁复浩大,至少需要百年以上的闭关。
而选择将地煞剑经剑气引入道基当中,就无需这样麻烦了,剑本是魔,玉皇道是阳关大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天道杀心是直接攀爬悬崖绝路,败则粉身碎骨,成则一步登天。
但是这两者均是超脱生死,归于大道,只是目的一致,其方式截然不同。
“窃夺神位,必有外劫,只是,我是真的不希望这个外劫是你。”
“张烈,从见到你的那一日,我就知道,骨子里你我是一种人——追求大道的修士。”
“数百年之后,你修成天道元婴归来,你我可成道侣,我愿与你共享金虹谷所有的一切。”
“可是现在的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不过是一个自小都没见过几面的女儿而已,你竟然为此毁弃道途?”
“……废物。”
青阳子虽然站在那里,但他负手而立犹如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目光如炬望向张烈,无形当中都带上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种感觉,是仿佛是整个天地都在他的指掌之中,任由拿捏;是万物生灵的存亡皆在一念之间,但凭决断,仿佛站在整个世界的最高处,俯视着芸芸众生一般。
这是太阳的视角,灭世之力,创生之功,尽在其中,青阳子与大日金经功法人功合一,互为一体,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骄傲到极点?
“呵呵。”
而对于此,张烈的回就是,出剑:
“我不是张百忍,我是张烈。爱恨大于生死,我不想死,但我不怕死!上辈子我就不怕死,这辈子你更别想让我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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