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清誉威名还剩几何,此人居心实在可诛!”
&esp;&esp;他越说越气,恨不得推门而出径直去那妖人房前对峙。
&esp;&esp;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esp;&esp;但不等他推开门,一支利箭穿过大开的窗户,凌空而来,擦过他的脸颊,深深没入梁柱之中。
&esp;&esp;他伸手摸了把脸,看见手上殷红一片,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esp;&esp;他立刻奔到窗边查看,见城外高耸立起的巢车,车上还有人正在弯弓搭箭与他平视,当即便愣在原地。
&esp;&esp;“怎么可能……”
&esp;&esp;“先生小心!”
&esp;&esp;又是一支箭破空而来,护卫当即将梁谌扑倒,这才救下他一命。
&esp;&esp;城中城外嘈杂声渐起。
&esp;&esp;无数气势腾腾的兵马越过护城河向城中奔涌而来,半道被陷阱缠住,又是无数的人仰马翻。
&esp;&esp;渐渐的,陷坑被死尸填满,铁蒺藜、鹿角枪被死尸磨钝,护城河水猩红一片。折叠桥终于架在河面之上,敌军越过河水,兵临城下。
&esp;&esp;漫天箭雨落下,逼退敌军一波攻势。
&esp;&esp;很快,隆隆车轮声响彻天际。木幔车扛着巨大的木盾牌驶过凹凸不平的山路,来到阵前挡下四面八方如同流星般的利箭。
&esp;&esp;弩床紧随其后,十数人拉开弓弦射出一箭,儿臂般粗的箭矢直中城墙,若非先前便有加固,此时恐怕会直接被射穿一个大洞。
&esp;&esp;撞车落在最后,车上直木大到离奇,山路让它颠婆不已摇摇欲坠,但它到底是被从山下运了上来。这是用来冲撞城门最后的工具,前进的速度极其缓慢,可终究是在前进。
&esp;&esp;撞车一旁,有人坐在一辆驷马战车之上,袍袖轻挥,便是成千上万人得令前赴后继去送死。
&esp;&esp;梁谌心中生出难以遏制的惧意。
&esp;&esp;他记得这张脸,贵气俊秀得如同世家公子,眉宇间却全是戾气。
&esp;&esp;是摄政王。
&esp;&esp;第70章
&esp;&esp;十日鏖战。
&esp;&esp;晓城的城门破过三次,每一次都被城内士兵用血肉之躯重新堵住。
&esp;&esp;第十日,城中最后一辆塞门刀车也已经被敌军的尸体磨得卷刃,不能再用。
&esp;&esp;城门大破,涌进的士兵初始时欣喜若狂,下一秒就陷入绝望。
&esp;&esp;门内又是三面高墙,将去路围住。墙上守城军齐齐放箭,顷刻间这方寸之地便成了一座垒枯丘。
&esp;&esp;这座尸体垒成的新城墙让后来者望而生畏,丢盔弃甲,无心再战。
&esp;&esp;遍地哀嚎声中,双方鸣金收兵,北地的军队如潮水一般来,终于也如潮水一般退去。
&esp;&esp;尽管只是退兵而已,晓城诸将也足够高兴了。
&esp;&esp;在看到城门外那些庞大的战车时,他们几乎要以为摄政王是魔神降世,否则怎么可能将这样的巨物运送到千百年不曾通车的天堑之上?
&esp;&esp;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为再一次从那位魔神手中逃出生天,也为能将他逼退而生出不可思议的自豪。
&esp;&esp;援军将领郑歇与元昉一同坐在首席,喝得醉眼迷离。
&esp;&esp;“世人皆道我郑歇懦弱无能,就连台上戏子、街边孩童,唱曲儿时都把我比作那缩头乌龟。可他们不知道我尧城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内忧外患……”
&esp;&esp;他拉住元昉的手不放,一双虎目含泪。
&esp;&esp;“元将军!明时老弟!我多年来扮猪吃老虎,无一人可理解我良苦用心。没想到你我素未谋面,竟然能这般懂我。真可谓我世间知己啊!”
&esp;&esp;“郑兄若当我是知己,那可是找错人了。”
&esp;&esp;元昉露出与有荣焉的一笑,“这都是军师慧眼识英才。”
&esp;&esp;“军师?我与敌军厮杀时,几次在城楼上见到一坐在轮椅之上、以黑纱覆面之人,飘然若仙、气度不凡,莫非就是他?”
&esp;&esp;“郑兄好眼力。”
&esp;&esp;“今日庆功宴席,我见诸将皆在,怎么独不见军师?”
&esp;&esp;元昉抱拳告罪一声:“军师身体不好,我担心宴上吵闹,冲撞了军师,所以让他在房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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